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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人人想扶大赦赦[红楼]|作者:朱大概|分类:N次元|更新:2021-04-05|字数:10313字

刚才贾蓉解释得那么清楚,这丫头再如此做态就打动不了贾敬,只向尤氏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妥当。”知道第一时间把这丫头控制起来。

尤氏却不敢居功,一脸忐忑地向他躬身谢罪:“都是媳妇治家不严,出了这样心大的丫头。还请老爷责罚。”

自己家的丫头是怎么回事,贾敬还是知道的。从他那一辈起,就少有丫头愿意到了年纪出去做人家的正头娘子,而是想方设法做半个主子。

平日里他也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反正不过是服侍的人,多一个少一个他们家也养得起。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更气人的是这丫头敢对府里唯一的继承人下药!

贾敬没理尤氏的请罪,上前就给了那丫头一脚,直接将丫头给踹得歪倒于地,转身问跟来的大管家:“这丫头是谁家的?”

大管家仔细辨认了一下,汗也跟着下来了:“回老爷,这个丫头是原来赖升他们家的二丫头。”

赖升家的丫头?那一家子不是第一次清理府中的时候,已经全家都送到庄子看起来了吗,怎么他家的丫头还出现在了府里?

贾敬再看向尤氏的目光里,不信任就多了起来。尤氏更加不安,直接跪了下来:“老爷。”

贾赦忙拉了贾敬一下,下头跪着的可是儿媳妇,不是那个丫头,他可别上来也给人的脚:“这明显是府外有人算计,倒不干珍儿媳妇的事。”

尤氏感激地看了贾赦一眼,低了头也不敢自己起身。贾敬听到外有人算计,精明劲全都回来了,直接问道:“府里可是有别的人来过?”

尤氏不敢隐瞒,道:“前两日大姑娘生辰,我想着咱们虽是孝中,可也不能太简素了,就把我娘家妹子们接来住两日。”

又是那尤氏姐妹。贾赦直接无语望天。

贾敬也不耐烦地道:“那这丫头是服侍你妹子的人了?叫什么名字,是怎么从咱们庄子里跑出去的,又是怎么到了你妹子身边的?她们进府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她来?”

一连串的问话,把尤氏问得头皮发麻。她那两个妹子如今也都快到碧玉之年,却高不成低不就地一直拖着没说人家。现在带来的使唤人竟然是将军府的逃奴,她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贾敬也没指望着她说清楚,向着贾蓉道:“此事即是因你而起,那就由着你自己查清楚。还有,”他威严地看了尤氏一眼:“自此不必再让你娘家人登门了。”

尤氏含羞应是,一句也不敢辩解。贾蓉也是气恨地看着那个丫头,恨不得现在一脚把人给踢死。

贾敬觉得自己已经给出了主意,就不再理,站起身来就要回自己的外书房。贾赦想想对贾蓉道:“蓉儿也一起过来,有话与你说。”

贾蓉为难地看了那赖家丫头一眼。贾赦的些不耐烦地道:“让人看着她就是,想来也不是个有气性的,要不丑事败露了这么长时间,早已经死得透透的了。还好意思在这里出乖卖丑。”

此话说得实在无情,就是尤氏听了也觉得脸上做烧。可是有了上一世尤家姐妹无耻之事,还有赖家人的恶心行径,贾赦并不觉得自己话说得多重,那丫头听了哭得更大声些,也没让他觉得内疚。

贾蓉便向尤氏躬身道:“还请大奶奶使人看好了这丫头。”尤氏听他对自己称呼都变了,脸由红转白,低应一声,眼看着他们三人扬长而去。

到了外书房,贾赦才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兄长心里是不是以为,我听到你要处置蓉儿,特意前来给他讲情的吧?”

贾敬不解地点头:“我还想着你怎么来得这样快。平日里总得过半个时辰才能过来。”话里竟有遗憾之意,似乎对自己没能教训贾蓉一回,有些不满。

贾赦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我与如海说起你府中之事,有些担心才过府与你商议,正赶上了这事儿。”

贾敬嘴上说道:“倒多亏你来得及时,要不蓉儿这打倒挨得冤枉。”

贾蓉就面带感激地上前要给贾赦道谢。贾赦止了他道:“等着听完我下头的话,你不怨我再道谢不迟。”

那祖孙两个都听出他话中郑重之意,而且明显接下来的事还与贾蓉有关,甚至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全用眼睛看着贾赦,想快些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贾赦也不藏着掖着,尤其是经了刚才之事,他更希望贾敬能对贾蓉之事重视起来,知道不是他自己拼命,就能永保贾蓉无虞的。

贾敬听后久久没有说话,就是贾蓉也只低头,看不清他的脸色。贾赦只端着自己的茶杯出神,不想把自己的意思强加到他们祖孙身上。

“可是叔祖父,孙子除了管管家里的外务,别的一概不知。”贾蓉率先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

贾赦点了点头,把头转向贾敬,这是他的孙子。

贾敬也正看向他,见贾赦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骂道:“你不会做,还不会学?看看你琏二叔,原来还不是与你一样,现在有户部还不是做得不错?听说王尚书倚重得不得了。”

贾赦默默地低下了头。贾琏那是能学得来的吗?他有好些奇思怪想,都是从不知哪里带过来的,贾蓉怕是没有。这样一想,有贾琏这么一个儿子,好象自己也不亏,最主要的是现在还能给自己生孙子。贾赦微微扬起了嘴角。

不想贾敬一直注意着他,见他顾自微笑,有些没好气地道:“蓉儿一般也管你叫一声叔祖父,你教导琏儿的时候,也该想着他些。我不在家的日子,他不指望你还指望谁?”

这样理所当然的口气,让贾赦几乎暴跳起来:“这是你的孙子!”

贾敬却老神在在地道:“我是为何总不在府里的,你不清楚?再说他为何得了一等将军之爵,你也明白。若是你不管他的话,那就让他自甘堕落好了。”

什么人!

贾赦气愤不已地看着贾敬,想让他收回自己的话。贾蓉却有些小机灵,直接自己就给贾赦跪了:“还请叔祖父多教导蓉儿。孙子定然万事都听叔祖父的,不敢说不给叔祖父丢人,却也尽量学好。”

“要不你自己出门之时,也带着蓉儿如何?”贾赦与贾敬打起了商量。

贾敬却不买他的帐:“你也看到了,如今这一府里全是妇孺,就是蓉儿在府里,人还欺他年纪轻要算计,若是他再不在府里,怕是得让人都欺哄了去。”

贾赦有心说贾蓉去金陵的时候,这府里也没出什么事,可也知道那是日子短,天长地久的还真不是个办法。可他今日过来是想着让贾敬自己多教导一下贾蓉的,不是给自己再找个累赘的。

“要不给他好生找个先生,让他再多读几年书?”贾赦做了最后的挣扎。

贾敬却还是摇了摇头:“他能读多长时间的书?一年,两年?总是要走出府去,总是与人交际。还不如趁着这几年守孝的时候,好生学着做事为人。”

你知道你自己教呀,直接扣到别人头上算怎么回事?贾赦抬头刚想把这番话说出口,却又看到贾敬这段日子又长出的白发,还有多出来的皱纹,话就有些说不出口。

而贾蓉却已经膝行几步,来到了贾赦跟前,向着他一个劲地磕头:“求叔祖父教导孙子。”

贾赦叹了一口气,生气自己的心越来越软,就这样让人家给套住,心有不甘地站起身子:“林如海还在府里等着我,我先回去了。”

贾敬心里暗乐,面上还道:“不如我让人请如海过来,大家一起说话。”

再说,怕是林如海也得让你套上,贾赦不肯上当,直接甩手回自己的书房里生闷气。林如海听说他已经回来,乐呵呵地进屋,才发现他心情不好。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敬大老爷觉得贾蓉不必辛苦,不想让他自己有些做为?这也没什么,你只是族人,并不是将军府的家长。劝一劝是尽了心意,听不听还得在他们自己。”

贾赦有气无力地道:“他们那府里又出了新闻,倒让敬大哥警觉起来,知道蓉儿该自己长本事。可是他不说自己带着蓉儿,竟想把人推到我这边来。”

原来是为这个,这就难怪贾赦这个一心只想自己享受,却日渐被当今支使得团团转之人,觉得生无可恋了。

林如海劝道:“他才多大年纪,要教也不难。只如琏儿一样让他多多的做事,吃几次亏、上几次当也就学乖了。琏儿不是在户部做得很好?清查耗羡之事也已经做得有声有色。”

他也提起贾琏,让贾赦即觉得有面子,心里又没底。只好敷衍道:“琏儿与他不同,琏儿从小就会看人眉高眼低。珍儿虽然对蓉儿有些不妥,可也只他一个儿子,万事没有亏他的。”

林如海听他承认贾琏几乎是自生自长起来,也有些好笑,嘴里还得安慰他:“那时你也是没有办法。若是不将琏儿送到老太太处,怕是琏儿得让那女人下了毒手。”

贾赦猛抬头看了林如海一眼,这个隐忧,他是从来也没对别人提起过的,林如海是如何知道的?难道真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老爷,琏二爷下衙了。”外头秦安的声音适时地传来。

“让他进来吧。”贾赦知道贾琏这段时间也累得够呛,也不让他多等,直接唤人进屋。及至看到贾琏还着着官服,问道:“你是直接就过来的不成?怎么不先回自己院子里换了衣服?”

贾琏笑着向两人见了礼,才道:“我刚走到府门口,听到有人送夏季的租子过来,只说什么送错了送错了,不知道老爷听说了没有,就来回老爷一声。”

贾赦嗔道:“不过是租子小事,夏租也没有多少东西。你只放心办你衙门的差事,自有秦安理会呢。”

贾琏只微微一笑,不说什么。林如海对这父子相处的样子早见怪不怪,自己笑着说:“若是我儿子下了衙回来,能想着先见我一面,我都要乐死了,有人面上嫌弃,心里不见得得意成什么样。”

接着也不理贾赦的反应,只问起贾琏在部里的情况。贾琏笑着回道:“湖广司的差事倒还好,也就是这个月忙些,正是夏粮归仓的时候。等着下月两湖将产量对上,再结了税银也就得了。只是耗羡上的事儿……”他摇了摇头,不欲多说。

林如海也是做了十多年地方官的,还能不知道贾琏他们厘清耗羡之事,等于是动了所有地方官员的利益?

那地方官们平日里说着清廉,实则师爷、轿夫、差役等等,哪个衙门里没有个十几二十来人?这些人都不在朝庭支俸,全靠着跟的东翁给银子。只指着地方官那有数的俸禄,定是不足以养活这么些人的。

可是地方官即为一地父母,总得维护着自己的官威体面,你让他自己去收税还是让他走着去乡下查案?一方父母官过得还不如当地普通富户,那谁还去做官?

没听说千里做官只为财的话吗?

所以一些头脑聪明的官员,就把主意打到了耗羡之上。说通内里的关窍很简单,那就是地方收上来的税银,是从一家一户手里所得,皆是散银。可是户部让地方交的,却必须是整锭的官银。

这样各地收上税银之后,就要重新熔银、倾银,按户部的要求五十两一锭重新铸好,还得盖上官银的印记。

可是重新熔银的话,从各家收来的税银成色不一,定会有所消耗。而地方官自己是没有这一笔支出的,那就只能在收税银之时,就把可能发生的损耗之数,一并计算到税银之中。

这就给了地方官加税的借口。朝庭对耗羡本有规定,最高不得超过五分,百姓本该交一两银子税,地方官可以收到一两五分之数,以备损耗之用。

可上有规定,下头就有对付之法。有些地方官非足银不收,非但如此还在再收耗羡。也有的地方官只说百姓交上来的银了成色不足,若是不补足成色便加耗羡。还有的地方官见百姓用铜钱抵银,就擅自改了银铜的兑价,压铜抬银……等等手法,层出不穷。

这也是太上皇留下的又一弊病。他老人家年老倦政,还一心只求仁慈之名,对官员私加耗羡之事一向张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各地官员有样学样,有的地方耗羡竟然加到了三钱!

现在贾琏他们要厘清,将已经增到三钱的耗羡重新平到五分,那些拿惯、吃惯、用惯的地方官,怎么肯轻易放弃如此重利?

林如海有些担心地问道:“听说你们是以直隶为首查之省,是要你亲自去查吗?”

贾琏有些为难地道:“论理只要地方报上来,我们核一下数银相符也就是了。只直隶的银子迟迟不能交部,王尚书有意让小侄走一趟。”

贾赦听了道:“你媳妇眼看着月份越来越大,直隶虽说就在京边,可来回也得个十来日的光景。若是地方留难,怕是更得延误功夫。”

大家都知道贾赦想孙子想得眼发蓝,可这个理由也实在让人太说不出口。何况贾琏与林如海都记得巧姐儿是七月初七降生的,现在离那时还有些日子。就是贾琏去直隶,只要事情顺利的话,完全可以赶得回来。

贾琏赔笑道:“我到了直隶动作快些,不等六月下旬便可回京。倒也还赶得上。”

贾赦也知道上一世巧姐儿是七月初七的生日。可上一世王熙凤怀的只是巧姐一个,现在却是双胎,人多说双胎易早产不说,还有说男孩子多有早生的。他心里只盼着王熙凤肚子里有一个男孩也是好的,自然不同意贾琏的话:“妇人产子,还等着人都到全了才生么?”

贾琏只能看着林如海苦笑。还得林如海说:“他这是正经差事,并不是自己出门游玩。上官有命,他难道告诉人家说自己要守着媳妇生孩子?让人笑话不笑话?”

贾赦这才愤愤不平道:“这是看我们爷两个好欺负是不是,什么苦活累活只管往我们身上扔,全不管人家里有事无事。”

林如海心道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多少人想着如此忙碌都不可得。贾琏却不能如林如海一样当面给贾赦白眼,还是赔着笑:“我多带上几个人,查帐也快。”

正说着,秦安已经挑帘进来:“老爷,”他的脸色很是不好:“咱们家的夏租不对。”

刚才贾琏就是以这个理由来的,现在秦安还有此一说,显然这是真的不对了。想起刚才在将军府之事,贾赦的脸也板了起来:“怎么回事?可是有庄头做假,昧了收成?”

秦安摇头道:“不是,有几样并不是咱们庄子上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了咱们家的夏租里,量还不少,眼见不是装错了。小的怕是有人故意的。只是那些东西,小的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