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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人人想扶大赦赦[红楼]|作者:朱大概|分类:N次元|更新:2021-04-05|字数:10354字

秦安不仅只是来报告一声, 他还把那几样自己不认识的东西都带来了一点, 好看看主子们有没有谁见多识广, 最好这些东西就是两位主子安排人种的, 只是忘记与自己说了。

因为现在交夏租这几个庄子里的庄头, 都是秦安亲自挑选的, 他也很相信这些人的人品, 不愿意自己看走了眼。要是真是自己看走了眼的话,别处的庄头岂不是更得重新筛选一二?

贾琏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是震惊的, 是惊讶的,也是狂喜的。这分明就是玉米、土豆,还另一样种子, 倒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可是只看那两样东西,怕也是什么此世还没有被人熟知的东西!

可是现在并不是玉米成熟的时候, 就是土豆也应该还在长块茎才对, 怎么就出现在了自己家夏租里?经了这么多事, 贾琏不得不与贾赦一样, 有些阴谋论了——会不会什么敌对的人家, 有意用这几样东西试探自己家, 再借此攻讦显诚伯府?

毕竟这东西出现得太诡异了,记得前世的时候,他也听说过有宗教势力, 非得说某人所用食物邪恶, 就把人活活烧死的,谁知道这一世有没有人在这上面做文章。

贾赦与林如海自是不认识这几样东西的。他们翻来倒去的看了几遍之后,才由贾赦问道:“这东西还挺多?”

秦安肯定地点头:“份量不知道,可是这长的有两车,这圆的也有一大车,还有这种子,有一袋子。那车赶到府门之后,小厮们上前帮着卸东西,车夫就趁乱不见了。天黑道远的,押车的也说不清这些车是什么时候混到咱们家的车队里的。”

林如海还在打量着手里的玉米:“即是与吃的东西混在一起,应该也是能吃之物。”

贾赦则拍拍自己手上的灰——刚才他拿的是土豆——说道:“这灰不溜秋的东西,就能吃也不会好吃到哪儿去。即是不知道来历的东西,那还是直接丢出去了事。”

这样的好东西,让他轻描淡写的就扔出去,贾琏心疼得直抽抽:“老爷。”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贾赦有些狐疑地看了贾琏一眼。这个便宜儿子从自己教训过几次之后,一般不敢在自己没问他话的时候出声,怎么今天就似是不赞同自己的意思?

再看贾琏一眼,贾赦发现人家还是两眼放光地盯着那几样东西,一时也不肯移开,心下一动,问道:“你认识?”

贾琏为难地看了林如海一眼,贾赦没好气地道:“当着你姑父有什么不好说的?亏得他还时时替你说好话。”

贾琏心说这不是林如海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嘛,要是自己说漏了怎么办?还是不肯直接开口。林如海见状微微一笑,向贾赦道:“今晚月色甚好,倒激起了我的诗性。等我去你家花园子走一圈,做首诗来羞你。”说着迈步就要出书房。

贾赦一把拉住了他,道:“正要与你商量事,你还有心做什么诗不诗,我这都要大祸临头了。”

贾琏这才知道自己想得偏了。他光想着自己不能暴露了身份,却忘记不管贾赦这个时不时犯迷糊的性子,还是自己官场上不成熟的经验,都不足以让这几样能活人无数的东西,成为显存诚伯府的利器,而不是被人攻讦的武器。

可是以林如海的智慧,却完全可以化解此中的矛盾,抽丝剥茧地找出这中间对显诚伯府究竟是利还是弊。

于是贾琏先向林如海道歉:“不是小侄不信任姑父,实在是这几样东西产量实在惊人,小侄不知道说出来姑父信还是不信,一时拿不定主意。”

林如海不在意地摆手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你们才是亲父子,你说出的话不管真假,你老爷总是信的。”话里酸溜溜的味道不要太浓。

贾赦嗔道:“都火烧眉毛了,你倒有心与他计较这些。”

贾琏向秦安看了一眼,秦安知机地自己出门去守着不让人打扰,贾琏平静了一下心情,才开口道:“这种子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是另外两样在扬州之时见过,也听说过产量。”

见那两人都不答话,只重新打量玉米与土豆,贾琏接着道:“我在扬州之时,无意在街上看到有人拿这两样东西,因没见过还好奇地问过一嘴。听说这长的叫玉米,种得好了产量可上千斤,这圆的叫土豆,种好也可得八百斤之数!”

贾赦与林如海都站了起来,两人狼一样盯着贾琏,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我并不敢撒谎。”贾琏向两人连连保证,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

林如海就与贾赦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之色。不同的是林如海是单纯让这产量吓着了,可是贾赦是知道贾琏来历之人,对他的话还是信了几分的。

人家林如海不愧是老狐狸,一下子就发现了贾琏话里的漏洞:“我在扬州为官十多年,怎么多来没见过此物,也没听人提起过?”

贾琏就有些语塞,他总不能告诉林如海,不管是自己还是原身,都只出过一次远门,那就是去扬州为贾敏奔丧。若说在别处见过,更没个理由了。

算他有些急智,道:“姑父那时为了盐政,每日里操多少心,又怎么会如侄子一样无所事事,四处闲逛?侄子也是当日让那人说的产量给惊着了,才记住了。”

林如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贾琏的话,只管打量着那两样东西出神。贾赦小心地向他问道:“如海,你看这几样东西该如何处置?”

林如海反问他:“舅兄觉得呢?”

贾赦自己也犯嘀咕:“若真如琏儿所说,产量如此惊人的话,那可就是活人无数的东西,白白扔了自是可惜。偏这东西来历却说不清楚。再说谁肯把这样的好处自己不用,反送到我府里?”

这也是让林如海不解的地方。按说太上皇与义忠两人都已经死了,显诚伯府最大的危险也就算是解除了。看当今的意思,对这父子二人也都有重用之心,还有谁不开眼地要找他们的麻烦呢?

可刚刚将军府才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又让人不得不多想。

林如海又问贾琏:“以你之见,这两样东西是自己留着好,还是?”

贾琏想都没想:“这样的好东西,特意去找都不见得找得出来。现在即到了府里,怎么也得试着种上一种。”

贾赦就气骂道:“眼皮子浅的东西,你只想着试种,可是若有人在种出的东西中做了手脚,你与谁说理去?”来历还不明的东西,就想着种,什么脑子。

“唉,可惜忠顺死得早了。”贾赦叹了一口气:“要不还能让他进宫里向圣人请个主意。”

林如海眼前一亮:“那不如明日舅兄亲自带着这些东西,去请圣人拿个主意如何?”以当今对贾赦的信任,将私盐直接化成官盐,到时东西真种出来,有人想以此攻讦显诚伯府,也无处下嘴了。

贾赦却有些怕怕地摇头:“我一见圣人,就不知道他从何处找出来差事,总得多干活,还是你去吧。”

林如海让他给逗得一乐:“也是圣人对舅兄放心,才让舅兄多担些担子。再说这是舅兄家租子里出来的东西,我献于圣人可算什么。”

贾赦让他说得无话,贾琏又还没到能直接求面圣的等级,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准备自己明日进宫面圣。又向外嗔着秦安不早早地送饭过来,让他大老爷饿着了。

秦安对自己主子这个脾气知之甚深,也不觉得自己无辜挨骂有什么不对,催着人去给主子们摆饭。贾赦的气还没撒完,向着贾琏道:“还等着在这里用饭不成,全不想你上衙不回,家里人惦记不惦记。”

贾琏也习惯了他不时地把自己当成出气筒,向着林如海告辞,也不回东大院换衣裳,直接到荣禧堂给邢夫人定省。

邢夫人正与迎春、黛玉闲话,就是王熙凤也在此陪着说笑。大家看贾琏穿着官服就进来,无不惊讶。邢夫人忙问:“今日怎么又下衙晚了,可是还没用饭?我们娘们倒是吃过了,让人现在就给你摆饭罢。”

贾琏已经向她见了礼,起身后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如普通母亲一样关心下班儿子的妇人,与原著里那个子女奴仆一人不靠的刻薄贪财的邢夫人划上等号。

所谓相由心生,在邢夫人身上表现得最为明显。

现在的邢夫人,最常见的表情就是笑。对着贾赦是笑的,对着迎春姐妹是笑的,对着贾琏与王熙凤也是笑口常开。就是家下的奴才们,也不再觉得太太吝啬,而是改口不时地觉得太太待下宽和。

还不是在府里日子过得舒心,不怕日后没有依靠,才让邢夫人笑口常开的?

贾琏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说实话,在邢夫人面前,他可比在贾赦面前放松得多了——对贾赦他多少还是有些怕的,因为那人知道他最大的秘密,却一直秘而不宣。可是邢夫人,自想通之后,对贾琏反而有些若有若无的讨好,让贾琏心里升出些优越感来。

“刚才有些事与老爷商量,所以进来得晚了些。倒也不是很饿,等着回东院的时侯再用也不迟。”贾琏这样回答了邢夫人。

邢夫人也就点了点头,向王熙凤道:“你也跟着他回东大院吧。现在你身子也沉了,不必一日几趟地来回跑。只管在你院子里养着,有想吃的差人来告诉你妹妹,让她给你准备便是。”

王熙凤已经站起了身,听后笑道:“可见太太只心疼两位妹妹。才说要给林妹妹送行,要好生带着我们乐上一乐。怎么就不让我过来的,敢是我今日陪太太用饭,太太觉得我吃得多了,有些后悔?”

一屋子的人都让她引得笑了起来,就是她自己也撑不住,笑嘻嘻地等着邢夫人怎么回答她。

贾琏与大家一起笑过之后,才道:“仗着太太疼你,你就越发张狂起来了,连太太都敢编排起来。还不快些向太太赔礼。”

邢夫人刚乐完,听他如此说王熙凤,连忙道:“如今也不许摆酒也不许听戏,好容易她引得大家高兴一回,才让我不至想起你林妹妹回府之事,你又来说她。究竟你又没她口齿便给,要等着你给我说一个笑话还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王熙凤跟着道:“我们二爷不过是吃我的醋罢了,看太太如今疼我不疼他,心里不自在呢。太太快休理他,只说明日可还让不让我蹭吃要紧。”

邢夫人又乐起来:“只要你身子受得住,我还巴不得让你日日跟着我。”人长得又好,嘴又会说,现在还不拿大,哪个做婆婆的不喜欢。

王熙凤正想说什么,却脸色转为扭曲,不由自主地哎呀了一声。

贾琏见她面色不好,上前接住,还笑她:“该,让你只管梆子似的和太太说嘴。就是孩子也看不过了吧。”

王熙凤头上汗已经下来了,向贾琏嘘着气道:“我肚子疼得很。怕是快生了。”

贾琏一下子无措起来:“不是还有一个月的光景,怎么现在就要生了,怎么办,怎么办?”扶着王熙凤的手几乎没有抽回来。

一屋子的人都慌了神,还是王熙凤跟前的柳嬷嬷上前向贾琏道:“看样子奶奶是提前发动了。她本是双胎,提前几日也是有的。不如现在就请奶奶回东大院,产房是早就备下的,就是稳婆也已经养在府里。”

不说稳婆还好,一说起这两个字,贾琏脑里出现得都是他前世文艺娘给他讲过的宫斗、宅斗情形,多少稳婆都让人收买了,在女人生产之时做手脚,害得一尸两命的不要太多。

他有些无措地看向邢夫人:“那稳婆可靠吗?”说着眼里都有了红意。

邢夫人进门之后,也曾经听说过贾琏生母难产之事。见他如此不信稳婆,只当他也听说过,忙一面叫人快些备了软轿来,一面安慰他道:“别怕别怕。那几个稳婆都是积年的老手,上下几代我都让人打听得清楚了。定是没事的。到时我也在产房里照应着。”

柳嬷嬷见软轿已来,他们娘两个还在这里担心稳婆,有些发急道:“太太不必担心,还有老奴呢。”真当自己几十年的深宫是白呆的?!

听她一开口,邢夫人与贾琏才算是放下些心事。因邢夫人还要收拾一下,只让贾琏快带人抬王熙凤回东大院。等她回过神来,才见迎春与黛玉两人小脸发白地看着自己。

“没事的,你们小侄子听说咱们玩不带他们,着急要出来与咱们理论。你们今日早些回自己院子吧,我要去看着你们嫂子。”她安慰两个孩子道。

迎春大了几岁,上前道:“也是入夜的时候了,我陪着太太吧。”黛玉也上前拉了邢夫人的袖子。

邢夫人一人摸了一下她们的脸蛋,虽然已经快入夏了,可入手都是凉意,想来刚才两人吓得不轻。又忙道:“不必。你们都是没出阁的娇女,这样的事儿是不能去看的。”又转身向两人的嬷嬷道:“两位姑娘就交给你们了。让人给她们煎了安神药吃。”

迎春见邢夫人说得坚决,自己也不再说话,只随着丫头们一起给邢夫人收拾头脸。黛玉一面打着下手,一面问道:“舅母,我等着与小侄子们见了面再走吧。”

邢夫人笑道:“自是这个理儿。”就带着人匆匆走了。迎春拉着黛玉的手,一起回各自院子不提。

前头贾赦与林如海也得了信,贾赦向林如海道:“我也没心思了,你只管请便。”

林如海明知王熙凤生产的时间提前了,也不知是好是坏——他心里自是盼着显诚伯府好,如此才能多给黛玉些助力的——多少心里也有些忐忑,向贾赦道:“你也不过是等消息。何必管我。”

贾赦只在屋地上乱转:“总有一个是大孙子吧?”

林如海都觉得他可怜起来,上一世贾赦可是至死都没得一个男孙,因笑道:“说不定是两个男孙呢。”

贾赦直接摇头,别看王熙凤生产的日子提前,可他还是觉得里头有一个是巧姐:“有一个我就知足了,让我见一个男孙,就算是立时去了也甘心。”

“这说得是什么话。没听说孙子下地,倒要让祖父腾位子的。”林如海嫌他说得不吉利:“有想这些的,不如把孩子的名字说出来,我与你斟酌斟酌。”

贾赦这才想起,自己这一段时间的忙碌,究竟忘记了什么:他一个孙子的名字都没起!

贾赦呆了,贾赦焦虑了,贾赦只能向林如海求救了:“你是读过书的人,快些给我孙子想个好名字。我现在心里全乱了,一个字也想不出。对了,到他这一辈是从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