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州并没有让公主等太久,很快就带她来到了如意姑娘目前休息的地方,距离县衙并不远,由一位婆婆站看着,门口还守着两位衙役。
“如意姑娘醒了吗?”曲清州问。
衙役:“刚醒。”
曲清州点头,走进了房间,当然,为了避嫌,小公主也一同走了进来。
如意姑娘躺在床上,看起来还有几分虚弱,嘴唇泛着白,目光看向这里的时候还有些飘忽,但是见到曲清州,却立刻定住。
“大人?”她有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是。”
如意挣扎着起身,不想身体不听使唤,这一动弹,眼看就要不受控制地从床上滚下来。
季相宜上前一步,也不知这步子怎么迈的,眨眼就到了床前,伸手一扶,直接道:“你不用行礼了。”
如意这才留意到旁边的这位姑娘,愣了愣,又转向曲清州。
曲清州握拳清咳一声,“听公子的。”
公主都不需要人家行礼了,他哪里敢僭越?
季相宜索性在床边坐下,向如意脸上看去的时候,首先就能够注意到她脸上的那道伤疤,似乎是近期出现的,还没有痊愈,被水浸泡之后就显得格外明显。
如意不自然地闪了闪。
“这里是怎么回事?”季相宜伸手,如意想躲,没有躲过,就感觉小姑娘的手指在自己脸上划过,软软的,还有点凉。
“没什么,”如意声音微哑,“我自己划伤的。”
季相宜有点心疼,“很疼吧?”
“没事,都过去了。”说到这儿,如意抿了抿唇,抬眼看向曲清州,“大人,多谢您出手搭救。”
曲清州有点尴尬地没说话。
“要谢也是谢我啊。”季相宜一点也不客气,“她都不会游泳的,还是我跳下水去把你捞上来的呢。”
如意微微诧异,“那......真是多谢姑娘了。”
她当然没有期望县太爷会亲自下水救人,只不过,怎么看眼前这位小姑娘也不像是有力气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的啊。
得到感谢,季相宜满意地弯起眼睛,“不用谢,我喜欢你......”这样好看的人。
“咳咳。”曲清州忽然上前一步,“如果我没猜错,姑娘是故意坠河?”
如意沉默片刻,点了下头,“是。”
“想引起我的注意?”
“是。”
曲清州若有所思,“你有什么冤情需要我帮忙处理?”
如意沉默得久了些,声音涩了几分,“不是我。”
“那是谁?”季相宜好奇了。
如意明显是会水的,但是当时的情况下,如果再迟一点没有人搭救,她可能也没有那个力气自救了,这样险些搭进性命去,居然是为别人鸣冤?
如意却没有继续坦白下去,抬眼看了看曲清州,又垂眸,“这件事情,大人大概有所耳闻。”
季相宜的目光刷一下转移到了曲清州身上——很难得的,从如意身上移开。
曲清州被这目光一扫,大脑运转不自觉迟钝了几分,拼命思考最近有什么事情能够和如意姑娘扯上关系,然而依旧是一片空白。在漫长的安静中,曲清州被季相宜盯着,额角几乎要渗出汗珠来,最终不得不道:“不知道如意姑娘所指何事?”
如意低低吐了口气,“看来大人是不清楚了。前段时间——七天前,陆家失火。”
陆家失火。这件事曲清州确实记得,只不过当时的火势并不算大,只刚刚烧毁了陆家的一个院子就被扑灭,因为抢救及时,并没有人伤亡。
曲清州微微皱眉,“这场火似乎并没有死人。”
“没有死人?”如意猛然抬头,原本有些憔悴的脸上好像突然燃烧了火焰,直直地盯着曲清州,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您确定吗?”
被这样质疑,曲清州也有点烦躁,“陆家并没有提到伤亡,更没有人前来报案。”
“也是,”如意语带嘲讽,“他们当然不会报案。”
季相宜忽然道:“难道你的朋友死在了火灾里?”
她看到如意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被面,方才还燃烧着火苗也好像熄灭一般,整个人都黯淡下去。
季相宜想了想,又问:“你觉得她是被人害死的?”
“是。”如意回答得很用力,“既然没有人为她报案,那就我来好了。”她看向曲清州,“大人,您接吗?”
从如意那里出来,已经是中午,季相宜刚迈出大门感受到正午的阳光,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她看了看南歌。
南歌看向曲清州。
曲清州......曲清州迟钝了一下,“嗯......我请你们吃饭?”
“我要去香满楼!”
曲清州嘴角一抽,有点后悔。
香满楼,那个把他宰得干净的酒楼......他摸了摸腰包,还是寻思这些银子够不够请这两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