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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人人想扶大赦赦[红楼]|作者:朱大概|分类:N次元|更新:2021-04-05|字数:6306字

屋子里谁也没听过邢夫人如此对贾赦说话。就是贾赦自己,也让邢夫人说中了心思,有些讪讪。王熙凤想起自己刚醒时贾赦的话,何尝不是对自己的试探,那泪水终于掉了下来:“老爷觉得,二爷若是不做官、不能袭爵,我就会看不起二爷不成?”

贾赦脸上就更挂不住,直接挑帘走了出去。他刚才试探王熙凤的成份更多些——这女人上一世的所为,实在让他太过不放心。因为贾琏的腿是个什么情形,他也还没见到,若真不能做官,爵自是还是要让他袭的。可是若王熙凤再如上一世一样,处处压贾琏一头怎么办?

不知不觉之间,贾赦已经开始替贾琏打算起来了——这一年多以来,贾琏在他面前时时克尽了一个儿子的本份,在外头更是争气,他也不是全然无觉。

屋里只有迎春追了出来,向着他劝道:“老爷别生气。太太和嫂子也都是为哥哥担心,才说话急了些。”

贾赦看着已经有些少女模样的迎春,叹了一口气:“我何曾想如此试来试去?可是咱们府上有如此兴旺之相,耗费了我多少心血。总不能败在后宅不宁上。”上一世的荣国府,还不就是后院的女人们胆子太大了吗?

迎春没想到他说这个。在她的印象里,好象老爷做官之后,府里就一日好过一日了。可哪儿有凭白的好呢?她向着贾赦行了一个礼:“老爷。”

贾赦看向这个自己上一世对不起的闺女,目光越加柔和起来:不管怎样,这一世迎春不必嫁给孙绍祖那个王八蛋,已算他没白重生。王熙凤不放利子钱、贾琏不偷鸡摸狗,还不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这样一想,他又意气风发了起来,不就是几个惦记着他手里东西的小丑吗?太上皇都没得手的东西,他们也配!

向迎春点了点头:“好生替我劝劝你太太和嫂子。只说我给她们赔不是,等着你哥哥回来,我再给她们打头面赔情。”

迎春嘴都合不拢了。贾赦看得好笑,向她道:“放心,也给你与你林妹妹各打一幅,由着你们攒起来做嫁妆。”迎春听了又羞又窘,自己转身进了屋子。

贾赦却直接来到了外书房,叫过秦安吩咐道:“把咱们庄子里的人分出一半,去直隶各处给我查,但凡有直隶各级官员家中不法之事,都务必查个清楚。等着刑部的人去时,直接交到刑部之人手上。刑部人没去之前,直接散布到市井上去。”

秦安有些为难:“老爷,上次去一起救二爷的,就有锦衣卫的大人们。听说他们去的人也不少。若是庄子里的人去得多了,会不会让人觉得老爷……”

贾赦不在意地冷笑一声:“无碍!你老爷自从做官之后,处处对着人赔笑脸,加小心。谁知道那些给脸不要脸的,竟然以为你老爷再无年轻时的脾气,要骑到你老爷头上屙屎了!告诉大家,在锦衣卫与刑部的人面前,不必过于遮掩行藏。”

他一拍桌子:“老子就是要替儿子报仇,让他们有种都来参老子!!”

秦安猛一抬头,眼睛都有些放光:“老爷放心,小的这就让他们快马加鞭去直隶,连夜开始查起。”跟着老爷起别人的底、扬别人的恶名,年轻时候的秦安还真没少干过。

他们的动作快,刑部的动作也不慢。下半晌贾赦刚中觉起来不久,刑部尚书竟然亲自带着人来求见了。

将人让到正堂之后,贾赦有些不解:“杜尚书降临,不知有何指教?”

杜泽一指跟着自己过来的四品打扮之人:“这位是朱护卫,办案在刑部是数得着的。”

贾赦听了向朱护卫道一声久仰,便等着杜尚书的下文。杜尚书也不做态,直接向贾赦说明了来意。那就是他去陈冗那里已经问过了,知道解救贾琏出力最多的,还得是贾家庄子上去的那些人。所以想着听听贾赦这里还有什么情况,是不便在金殿之上说的。

听他问及,贾赦也就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贾家庄子上之人,多是当年荣国公带着上过战场老兵的后人,相互间有些传递消息的法子。只是他是做主子的,怎么传递自己并不知道。

杜尚书也不在意,接着问道:“听说那些人没有直接对小贾大人出手,是要问他什么信符之事?”

贾赦点头:“不错。我家先祖确实留下来了一块信符。可惜年代太久,原来府上待下人也太宽纵,竟然遗失了一半。听说那些人竟问起琏儿此物,倒让本伯觉得,那些人是不是就是与我府上被赶出府的奴才勾结、偷盗府里财物之人。”

自己一问,竟然又问了案中案,杜尚书无奈地看了朱护卫一眼。朱护卫接着请教道:“伯爷怎么就知道那些人就是偷盗府上财物之人?再说不管是顺天府还是大理寺,下官记得都没有接到过显诚伯府报过失案。”

贾赦就摆了摆手:“那是家丑,原来我们府里的老太太最是爱面子,如何会向外人提起?我想到这个,是因为前几日我对面的将军府里一等将军贾蓉,差一点儿让人给陷害了。那丫头就是原来我府上和将军府上都得用的赖家之女。那赖家两兄弟分别是两府的大管家,能接触到信符也未可知。”

还涉及到了将军府,杜尚书与朱护卫神情就更凝重起来。还是朱护卫开口:“难道丢失的另半块信符,应该在将军府保管着?”

贾赦摇头:“先父荣国公过世之时,已经是几日不能言,所以对这些旧事并没来得及交待。我也就不知这信符到底是应该两府各有一块,还是全在我府里了。”

说到这里他又问道:“朱护卫是怀疑,那些人对琏儿动手?”

明明是你在怀疑,带着自己不得不问好不好?杜尚书心里骂了句,脸上神情放松了些:“伯爷放心,府里想是安全还无碍的。”

贾赦就长吁了一口气:“如此借杜尚书吉言了。不过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本伯这些天自会关门闭府,等着朱护卫将案子查得水落石出之处,再行出府走动。”

竟是要封府了不成?杜尚书不知道是不是该提醒贾赦,他还得早朝呢。不想从第二日起,贾赦还真是连早朝都不上了,而当今与兵部,却谁也没有觉得不对。

显诚伯府的这一番动作,自是让京中各府都议论纷纷。那些原本还猜测显诚伯府的家主已经失宠的人,悄悄收起了自己的议论,静观着事情的发展。

就在大家的观望之中,一辆不很起眼的马车,直接从显诚伯府的正门而入,直接拉到了二门才停了下来。几个早等侯在那里的小厮,打帘子的打帘,搬春凳的搬春凳,眼巴巴地等着贾琏从马车之中露出头来。

贾赦先看贾琏的脸,上头都没有几两肉了,可见当日所受折磨不小。再看跟他的小厮们小心翼翼地将人递到了抬春凳的小厮手中,贾琏的左腿一点弯也不能打,他的眼角还是有些湿了。

“让老爷担心了。”贾琏刚露头的时候,就向着贾赦致歉。被贾赦一句:“回头再和你算帐”给堵了回去。等着见贾赦眼角的湿意,贾琏心里也不禁一暖:终于到家了啊。

一进二门,王熙凤与迎春姑嫂都等在那里,小厮们头也不敢抬,只在几个婆子的指点之下,小心地走路。贾琏见要把自己抬到荣禧堂,忙道:“我如今还吃着药,怕是会扰了太太。”

王熙凤嗔了他一句:“从知道二爷出事,太太的眼都没合过,好歹也该让太太见了放心。”那泪却一滴一滴直直地掉在地上。

邢夫人正被黛玉搀扶着,站在门口等他,见人抬过来了,哭声又起来了:“可怜的琏儿,可是受了罪了。放心,现在已经到家了,万事就好了。”

贾赦上次让邢夫人怼过一回,现在说话声气倒好了些:“他刚回来,还是快些抬进屋里的好。”邢夫人也就连说着自己糊涂,让开路好让贾琏先进屋。

等小厮们退下,贾琏还巴结着想重新给贾赦与邢夫人见礼,让贾赦给止住了:“不必闹那些虚礼,只说你现在腿觉得如何,太医说什么时候能下地走动,还有日后可有大碍?”

一屋子的人都巴巴地等着贾琏的回答,他苦笑了一下:“当日那些人下手并不留情。如今我这腿生生是夹板夹着。太医不敢说死,只说看我的造化。”

王熙凤哪还能忍得住?叫了一声“二爷”就泪水不干。迎春与黛玉两个也跟着哽咽有声,邢夫人那里更不用提,嘴里一面骂着那些杀千刀的贼人,一面呜呜不绝。

贾赦几乎就要暴跳,那日他说的话,纯是为了试探王熙凤,不想太医竟觉得贾琏竟然全要看造化,怕是对他的腿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直隶总督,还有直隶一省的官员!贾赦心里咬了咬牙,想着自己从明日起就要日日早朝,先从家人们传回来的消息奏起,将直隶一省的官员参个遍!!

正思量之间,远远地有木鱼之声传来,那声音初听很远,细听仿佛就在耳边,伴着木鱼声,有人口喧佛号:“南无解怨菩萨,有那家宅不利,人口不宁的,我们善能医治。”

贾赦听这声音极熟悉,发觉有人看自己,抬头正见贾琏一脸惊奇地盯着,心下就是一动:“快快有请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