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叶思危开口说什么，林宇自己就先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知道叶思危此刻的为难一般。
他的唇角微微提了提，露出个很是温和的笑意道：“没关系，不疼了，只是中枪的地方刚好影响到记忆系统，所以很多记忆受损，且无法恢复了，深海计划的事情，我虽然努力想过了，也接受了顶尖催眠师的治疗，但确实没有办法再完整回忆起来。”
他和叶思危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如果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讲，叶思危的记忆属于程序修改，还能够想办法恢复，但是他就属于“硬件受损”了，就和一个坏了的U盘一样，里面很多的东西就直接无法读取，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叶思危听到了这里，终于明白了林宇刚刚那一句“依旧只有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现在只有小白那个人格可能能够知道完整的深海计划了？”
林宇缓缓地点了点头。
只有知道第二重密码的小白，解开密码，深海计划才能完全解读，所以小灰那个人格也好，小黑那个人格也好，他们如果目标真的是深海计划的完整内容的话，他们要针对的便不是林宇和她，而是——小白！
“可是，他们虽然知道小白的存在，却不是没有办法和小白共享记忆吗？就算小白解开了，他们也不会知道啊？”叶思危总觉得这个想法既对，又不完全对。
“所以，我还活着。”
“啊？”叶思危这下是真的有点绕不过弯了，她总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刚明白了一点事情，但是很快就又有新的问题产生，等着她去解密。
“小白应该很久没出现了，至少我在S身边的这几年里，见到的那个S都不是小白。”
“我忽然想起来了。”叶思危的眉头紧紧皱着，“S以前说过你们是挚友，不，不对，挚友这个词都不足以说明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他说你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虽然叶思危不知道和她说这句话的人到底是哪个色号的S，但是她觉得这句话一定是真话，非常非常真的话。
而那个和林宇是挚友，甚至把林宇当做是最重要的人的S，应该就是小白了。
想清楚这点，叶思危下意识地倒吸了口凉气：“所以，他们希望通过你刺激小白出现来解密？到最后甚至不惜要牺牲你，可能就是因为事情已经到了无法再拖延下去的地步，必须铤而走险，看看以这样的方式能不能刺激小白出现？”
“嗯，很有道理。”林宇点了点头，“而在我没想起这些以前，我甚至没有察觉到S有其他人格，如果我对这些一无所知，小白又出现解密，我恐怕……”
林宇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是叶思危也猜到了他没说完的那半句话是什么——
“我恐怕会将这个信息透露过S的其他人格。”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毕竟在“安焕生”眼里，S就是一个人，就是他的朋友，他的朋友解密出来，他继续和朋友谈论这个秘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就好比你的一个朋友，忽然告诉你“某某电视剧你看过没？快去看看。”你看完以后，肯定想也不想地就会和那个朋友讨论“那个电视剧怎么怎么”之类的。
在你眼里，这就是同一个人，你会想到问你的，和你只会一起聊天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你是用来刺激小白的，而我……”
“刺激我的。”林宇轻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