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辆车穿越雨帘，在高速路上急速奔驰着。
雨滴敲打在车窗玻璃上，啪嗒啪嗒地响。
远处阴沉沉的天蓦地一道闪电。
割裂黑暗的同时，也惊醒了失神的人儿。
宋兮睁开眼睛，侧头看了一眼车窗外，问：“现在几点了？”
阿权转过身，恭敬道：“凌晨五点。大小姐，您还可以再睡会，到了叫您。”
“哦。”
宋兮淡淡应了句，却拄着胳膊望着窗外，毫无一丝睡意。
距离她离开台湾也就三个多钟，却好像过了很久一样。
那个人，此时应该睡的跟猪一样，一点没发现她已经离开吧。
宋兮惆怅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时间回到台湾时间夜里9点。
宋兮正准备关上门的时候，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她抬起头，有些警备地望着对方。
牧红难得看到她这个样子，勾唇得意一笑，“可以聊聊吗？”
宋兮冷冷地看她一眼，拉开门，等她款步走进来，才转身将门关上。
回过头，她发现牧红审视的目光如钉子一样钉在她的身上，正上下打量着她。
宋兮从未觉得被人打量是如此难受，像被一层层剥皮一样。
难道因为自己的身份，就活该接受这样审视和轻蔑的目光？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宋兮迎上她的目光，开门见山。
牧红淡淡一笑：“你跟阿宇之间，打算怎么办？”
宋兮没想到她一开口问的居然是私事，垂下眸，语气不善道：“关你什么事？”
牧红面不改色：“你别误会，我只是以同事的身份，来了解你们的情况。”
“同事？”宋兮一怔，随即冷笑一声，“那更无权过问我们的私生活吧？”
牧红走近她两步，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心头发冷：“你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宋兮避开她的视线，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那又如何？”
牧红声音透着威慑：“你可是大毒枭的女儿，我有严刑逼供的权利，甚至……扣押你的权利！”
宋兮皱了皱眉：“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威胁恐吓吗？”
牧红笑：“可以。”
宋兮眉梢渐渐舒展，勾唇一笑：“那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以权谋私吗？”
牧红的面色瞬间有些难看。
气氛剑拔弩张片刻，宋兮收起刚才的强硬，熟悉的漠然重回脸上，口气淡淡的道：“你们警方别妄想能从我身上套出什么，我知道的还不如你们多。我不会出卖你们的，但是，你们也别指望我会帮你们做什么，我没那么伟大。”
她侧过身，望向窗外。
事实上，她现在也很茫然，关于身世的事情，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像一团看不清的迷雾。
牧红黑眸闪过一道复杂，转瞬即逝，她义正词严道：“你知道你父亲的所为所为吗？你知道一年有多少人的性命了结在他手上吗？我一直以为阿宇爱上的女孩有多了不起，可以让他念念不忘那么多年，原来不过是个是非不分，自私自利的女人。”
宋兮脑中闪过房间内二人亲热的剪影，心里有种窒息的压抑。
“哦，我是非不分，自私自利，但在他眼里也比你强，至少他爱的是我。”
“你……”牧红气结。
宋兮看到她脸上出现的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心里却没有一丝爽快的感觉。
因为她说出这句话也很心虚。
那个人的爱，到底有多纯粹？
如果真的爱，又怎么会跟别的女人亲热？
她觉得自己很傻，他嘴上说着多爱她，行动上，却可以为了牧红命都不要。
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