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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之妻(一)(1 / 2)

作品:女配不做恋爱脑(快穿)|作者:青雨梧桐|分类:幻想奇缘|更新:2020-12-25|字数:9388字

“任务完成, 积分奖励五千,同时赋予任务者一项技能,是否接受下个任务?”

“是——”

睁眼, 眼前是发黄斑驳的泥土墙, 环顾四周, 房间里简单到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有几件衣裳用竹竿做的简易的架子挂着,再低头看自己身上盖的被子, 这简直不能叫被子,发黑的土布,里面塞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着没多厚, 但是很沉,像是沾了水。

窗户用竹片简单的封了起来, 门是破木板做的。

家徒四壁也不过如此了。

“这个任务的委托者名云溪, 本来是镇上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我将原主的生平放给你看。”

脑海中出现一幅幅画面。

一个女婴诞下, 她母亲因为失血过多死了。父亲抱着她悲拗地痛哭。

画面一转, 女婴长到了五六岁的样子。庭院中挂上了大红灯笼, 她听见一阵锁啦声响,鞭炮声络绎不绝。一顶花轿抬进了她家,后面她被下人带领着过去磕头,那个女人对她和颜悦色,让陪嫁嬷嬷取出糕点哄她,让她改口叫娘。

这个女人在她爹面前总是对她很好,什么好的都想着要给她。

画面再一转, 这个女人生下了云家第一个男丁, 她面容不再和善, 云老爷也慢慢地忘了这个女儿。后面女人又生下来了两个女儿。

这个女人生下的儿女都娇俏可爱,乖巧懂事,云老爷喜爱得不行,她这个故去的前妻生下的女儿,渐渐就被遗忘了。

有一天,云老爷从外面请来了一个很年轻的西席,听说是个秀才。

这个秀才长相俊俏,云家二姑娘偷偷地喜欢上了这个西席。但是她的心思很快就被精明的云夫人发现。

云夫人不能容许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穷小子,就造谣云大姑娘和这个西席有染,等谣言散布得差不多之后,云夫人就顺水推舟,做主让云大姑娘嫁给了这个秀才。

本来云大姑娘不愿意嫁给秀才,但是秀才模样俊俏,气质也文弱体贴,云大姑娘知道自己的婚事被云夫人拿捏着的,就算另嫁,未必能嫁得更好。秀才虽然穷,但是只要他有朝一日能高中,好日子也就来了。

至于陪嫁,当然是没有的。云老爷也不管云大姑娘的事,后母就让云大姑娘空着手,嫁到了秀才家。

好在云大姑娘自己有些体己,但她对秀才一家根本没防备,银子首饰衣裳,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云溪就猜测是她那个婆婆偷走了她的首饰,但是碍着秀才的脸面,她不敢去质问婆婆。

好在云溪有一手绣技,就靠着绣针线活养活了秀才一家人,还给秀才生下了一个儿子。

她辛苦操劳,就幻想有朝一日,秀才能够高中,她就能熬出头了。

秀才果然有些才华,他一路中了举人后,就进京赶考去了。

但是没多久,就有人传信回来,说秀才在赶考路上被山贼所杀。

秀才娘悲痛之余,认定了是云溪克死了她的儿子,对云溪各种折磨,云溪克夫的名声就传出去了。邻里人对她指指点点。

好不容易熬了几年,云溪在秀才家任劳任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时隔壁村有举人进京赶考,竟然传回一个消息,他好像在京城里见到秀才了。不过此时的秀才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穷酸秀才了,他成为了户部侍郎的东床快婿!现在青云直上,已经成为了翰林学士!

秀才父母高兴坏了,连忙托人进京寻儿子。

然而他们没等来儿子来接他们进京享清福,而是等来了几个江湖流氓,在一夜之中冲进秀才家,对着熟睡的秀才父母和云溪以及云溪和秀才的儿子一阵乱砍。

几人就这样惨死睡梦之中。

云溪一直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杀了他们,直到有朝一日,早就已经功成名就妻妾成群的秀才锦归故里,来他父母的坟头吊唁的时候,他屏退了随从,跪在他父母碑前忏悔。

云溪的坟墓就在旁边,她这才从秀才嘴里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当年的那场惨案就是秀才买凶做的。

他本来将假死的消息传回了家,就是想造成他已经死亡的假象,让他父母和妻儿都以为他死了,他就可以安心地迎娶娇妻。

没想到安逸的日子没过几年,他父母就托人去京里寻他。这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被京中言官知道他为了荣华富贵,抛弃父母抛弃妻儿,他一定会丢了乌纱帽。

所以他发狠,买通了山贼,让他们去将云溪他们弄死,这样的话,他就高枕无忧了。

但是他毕竟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心中还有愧,午夜梦回,可怕的梦魇总是纠缠着他。

但是即使他回来忏悔,也只是向他的父母忏悔,云溪这个惨死的妻子和他的儿子,秀才已经想都想不起来了。

云溪当年念着夫妻二人成亲后的甜蜜,即使秀才娘对她多般刁难,云溪也没有改嫁,而是一直辛辛苦苦地帮已经‘死去’的秀才赡养父母,没想到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委托的心愿有两个,一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秀才是个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要让他身败名裂。二是要将自己亲娘的嫁妆讨要回来。

“什么时候了,还睡着呢!等着我来伺候你吗?”

院外传来喝骂身,光听这声音,就算没见到人都知道这人有多刻薄。

云溪见原主的信息看得差不多了,她从床上下来。

地上放着一双模样小巧的鞋,她弯腰穿鞋,这才发现鞋面上虽然绣着花看不出来,但是里面的布已经磨烂了。

原主本来在自己家的时候,虽然不受待见,但是也不曾少了吃穿,穿戴虽然都是很普通的,但也不至于到一双鞋都穿破的程度。

她跟着秀才吃苦,可惜这种男人就是穷困潦倒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都会承诺,真正发达的时候,就一心想着攀高枝,要将糠糟之妻一脚踹开。

云溪走出房间。

这是一间很小很破的房子,脚下是黄泥巴夯平的院子,看着很干净,一只老母鸡引着一群小鸡咯咯直叫,这都是原主一手操持的。

院子被一圈竹篱笆圈了起来。

而一个精瘦妇人,站在竹篱笆下,手里抓着剁碎了的青菜叶子,正在喂鸡。

“良骥要进京赶考了,你还不多挣点银子,整天想着偷懒!要是盘缠凑不够怎么办?”

见她出来,袁氏张口就骂。

云溪没有理会她,她感觉腹中饥饿,就朝一间看着像是厨房的地方走去。

见她不理人,袁氏更加生气了,她骂得更加起劲,“要不是你搅合,我儿子当初就该娶二姑娘的,云二姑娘可是云夫人的亲女儿,陪嫁能少吗!你呢,不仅陪嫁都没有,还只会吃白饭!我养只母鸡都会下蛋呢,你呢,进了我家一年多,半只蛋都下不出来!”

袁氏越骂越难听。

厨房里什么也没有,昨晚上半点东西都没剩下。而且,云溪也不会吃吃剩的东西。

她就开始生火,准备做饭。

袁氏见她进厨房半天都不出来,担心她偷吃,连忙进来查看,云溪正从米缸舀米呢!

袁氏先是大惊,随即跳脚叫骂:“云氏你个杀千刀的,你敢偷吃良骥的大米!看我怎么收拾你!”她风风火火地冲过来,将云溪舀米的碗一把夺下,小心翼翼地将碗中的米往米缸里倒回去,然后盖上了盖子。

她将这一系列动作做完,才抬起头来怒视云溪,她似乎觉得这样不够,扬手就一巴掌朝云溪的脸狠狠地甩了过去。

她咬牙切齿,“你这个女人,难怪我一直觉得这大米吃得太快,原来都是你在背着我们偷吃!”

可是她一巴掌没有如愿地打到云溪脸上。在她眼里这个柔弱可欺的儿媳竟然出手拦住了她的手,随即云溪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将袁氏打得倒退了两步。

云溪可不是原主,这老太婆想打她就要有被打的觉悟。

袁氏摔倒在地,她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溪。

“云氏,你疯了?”

她当然不甘心挨了打,冲上来就想挠云溪的脸。

上一个任务是江湖,即使她现在没了内力,拳脚还在,要打徐氏简直轻而易举。

徐氏上辈子没少打原主,云溪就也让她尝一尝被打的滋味。

袁氏没想到这个儿媳吃了豹子胆,竟然敢对她动手,她挠脸不成,反而被云溪打到爬不起身,最后她终于老实了。

她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云溪将她儿子的口粮舀了一大碗出来煮了,又眼睁睁地看着云溪拿着刀去割竹炕上仅剩的一小块腊肉。

“云氏!那是留给良骥的…”话还没说完,云溪的眼神扫过来,徐氏就不敢吭声了。

云氏一定是撞邪了!袁氏心想。她就坐在厨房,看着云溪将腊肉切丁炒熟,配上一碗柴火大米饭,香味直钻进她的鼻腔。

她连忙爬起来,这大米都被云溪煮了,她不吃白不吃,不吃全部都被云氏吃掉了,她更亏了。

可是锅里干干净净,云溪用大碗将米饭和菜都盛起来了,她也不理会袁氏,拿了根小木凳出去在院子里吃了起来。

徐良骥因为在城里念书,所以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来一次,以前都是云溪卖了绣品,然后将银子给他送过去。

正当云溪在吃饭的时候,篱笆外路过一个妇人,她被腊肉的香味所吸引,眼睛就瞟了进来。

随即她瞪圆了眼睛。她竟然看到云溪端着一大碗米饭在吃,不仅仅是米饭,米饭上面还盖着一层金黄发亮的腊肉!

她就是住在徐家附近的邻居,姓马,她可是知道这徐家的,虽然有个秀才儿子,但是穷得叮当响,去年的时候娶了个媳妇,听说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女儿。邻居这么多年,袁氏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这云氏自从嫁到徐家来,就没有过过有一天好日子,吃不饱穿不暖,整天像个丫鬟似的,不仅要伺候公婆和丈夫,还要操持家务,还要绣花挣钱。

听说这云氏手艺极好,一副绣品能卖不少钱,但是读书费钱,徐家还是穷得叮当响。

她笑着道:“哟,云溪,吃饭呢?”

云溪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就见一个妇人正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碗,似乎还在咽唾沫。住在这一带的人都穷,一年到头能吃上一顿肉就不错了。

云溪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便点了点头。

马婶就笑道,“你婆婆不在家吧?”在家也不可能让云氏吃这么好了,这袁氏什么好的都想留给自己的儿子,对云氏最是苛待,这一带都传遍了。

但是话音刚落,她就看到袁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立马就瞪圆了眼睛。

袁氏竟然在家!难不成,徐家这是发达了?

她立马就想到自己家这个月的米缸已经见底了,只能每日喝点稀粥,才能熬过去。

她就推门走了进来,搓了搓手,跟袁氏道:“袁嫂子,有件事情想麻烦你。你看你们家现在都能吃上米饭和肉了,我们家都穷得快揭不开锅了,想跟嫂子借点粮食,就也不多,就借个几十斤将这个月裹过去。你看成不?”

袁氏本来看到马婶进来,还心中一喜,想好好地跟她说说云氏中邪的事情,但是她还没说话,一听马婶竟然是来借粮食的,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我家哪里有粮食?马婶,我家是个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

马婶一听她不肯借,将头往云溪那边一扭,“乡里乡亲的,谁家没有一时难处呢,想当初,你家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我还给了你两个红薯呢,现在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提那两个红薯还好,一提袁氏立马就想到了当年为了这两个红薯他们是如何低声下气,马家当时还算宽裕,当时马家当家的也没死,马婶是个吝啬鬼,他们当年上门借粮,就给了两个红薯就把人打发了。

袁氏也不想解释自家没粮了,别说没粮,就是有粮她也不可能借给马婶。

“我家哪有粮?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哪有余粮借给你,你上别家看看去吧。”

说着,就将马婶往外推。

马婶也是个泼辣的,认定了袁氏就是有粮不肯借,骂骂咧咧地走了,转头就将徐家发达的事情说了出去。

虽然看着云溪吃得香,既馋又恨,但是想到自己刚才挨的那顿打,袁氏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云溪很快将饭吃完,袁氏又道:“今天是送钱的日子,你吃完了就快点出发,将绣品拿去卖了,再将钱送去给良骥!”

云溪的绣品在城里有固定的绣楼会收,她每个月将绣品送过去,绣楼再将下个月的布料和绣线给她,云溪就是挣个手工钱。

云溪当然不会去给徐良骥送钱,但是她要去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以及原主的娘家,原主娘本来有一笔丰厚的嫁妆留给原主,但是自从后娘嫁进来,就以帮她打理的名义收走,后来云溪出嫁的时候,后娘也没有将嫁妆还给她。当然,原主后面一辈子都没有再见过那笔嫁妆。不然也不至于活得那样穷困。

云溪将原主做好的绣品带上,就出了门。

镇上离徐家有十多里,若是走路,可能要走一个时辰,所幸云溪刚出门不久,就碰上了一个牛车进城,那赶车的是个老爷爷,见她走路可怜,就邀她上车。

云溪也不嫌弃,原主常年熬也赶绣品,白天又要操持家务,累得年纪轻轻地身体就开始不好,走了没多远就开始觉得累。

她坐上牛车,跟赶车的老爷爷说话。

“您是哪个村的?哦?您是要去给孙子送吃食?”

原来这老爷爷的孙子也是个读书人,也已经中了秀才,同徐良骥一样,他也在城里的官学念书。

也是从老爷爷这里,她才得知,原来官学里根本就不需要交束脩,甚至每个月官府里会补贴粮食,只是不是很多,只能省着点吃。

“我孙子还在长身体呢,那点粮食哪里够他吃的,我也老了,闲来无事,就每个月进城一趟,给他送吃的。也有那种家里真的穷得揭不开锅的,一个月十斤米,每日煮成粥,也能度日…”

“我也是进城去给丈夫送钱的,他也在官学里面。每个月都要送。”

一听她丈夫也是秀才,老爷爷惊喜道:“原来我孙子跟你丈夫还是同窗呢,我家没有闲钱,每个月给送二十斤粗粮给他,送多了也怕他不好做人…”

云溪明白了,这官学里肯定有那种穷得吃不上饭的学子,虽然有这十斤米,但是总有人不够吃的,若是送多了,别人跟他借,他借也不好不借也不好,干脆就每个月只给他送这么多,让别人开不了口。

“不过这发的可是十斤大米,若是换成粗粮,能换四五十斤呢。也够吃了的,怎么姑娘你还每个月去给你丈夫送银子呢。”之所以这样问,是他看到云溪穿的也不是什么好衣裳,在不起眼的地方都有几个补丁。家里应该也不宽裕,像他家这样不愁吃饱的人家,供养一个读书人,都没有闲钱,云溪却每个月去给丈夫送银子,就让老爷爷有些疑惑。

云溪听他这样说,也觉得不太对劲。

原主的绣艺很好,从原主的生平里可以看到,她每个月绣品能挣一两银子,这一两银子留下半两存起来给徐良骥作赶考的盘缠,另半两都要给徐良骥送过去的。听老爷爷说官学里吃的都会发,若是能省一点,吃饱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徐良骥为何还要每个月拿半两银子呢。

要知道半两银子可不算少,够买一百斤大米了。

怀着这样的疑惑,云溪决定要去官学看一看。

进了城,她打听着找到了原主卖绣品的那家绣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