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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7 章(1 / 2)

作品:下堂后成了前任的皇嫂|作者:八月薇妮|分类:古代言情|更新:2021-03-04|字数:5728字

这深夜来客, 竟是荣王赵世禛。

赵世禛并没有理会鸣瑟, 只是迈步往内而去。

里头有两个婢女, 因为夜深困倦, 都站在床前垂着头打盹儿。

赵世禛脚下无声, 靠近过去的瞬间出手, 两人只觉着脑中昏了昏, 一声未出便双双倒在了地上。

一步一步靠近,赵世禛看着那垂落的帐幔,眼神变幻不定, 过了半晌,他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伸出手,将那帘子缓缓地掀起来了。

阑珊睡在里间, 外头的烛光照到这里已经显得很幽微了, 沉睡中她秀美的脸显得十分恬静。

秀气的柳眉,长睫, 樱唇……就在看着这张脸描绘她容颜的时候, 荣王竟有一种无端心悸的感觉。

他没有办法解释, 就像是那天在李府, 看到温益卿接近她, 那种本能地厌恶突如其来, 却没有原因。

当初华珍来跟他商议,求他把富贵借给她,华珍说的非常恳切, 声泪俱下, 在她的口中,温益卿是那么软弱,无助,绝望,因为新婚大变濒临崩溃,赵世禛虽然听着,实则很不以为然。

那时候温益卿对他来说不过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已,借就借了,横竖也没什么影响。

甚至对于温益卿,暗中还有一丝的不屑。

直到自己也身受其害。

才知道当初的他,何其的可笑,哪里想到有朝一日作茧自缚。

赵世禛想象不出自己对于“舒阑珊”是怎么样的深情,但同时又有些畏惧,因为他知道那一定非常、非常的刻骨铭心。

否则他不会在见到她的时候会做出下意识的反应。喜欢跟厌恶,都是骨子里的本能,如同动物一样。

他没有了感情,但是本能还在。

他安静地凝视着面前的这张脸,有那么一瞬,他觉着自己可能会想起什么东西,但等他意识到头在突突地剧痛甚至渐渐不可忍受的时候,血已经从鼻端一涌而出。

赵世禛抬手捂着口鼻,同时又想攥紧自己的脑袋,这种痛就好像脑仁儿在颅骨里跳跃,撞在骨头上,发出了咚咚咚的响声。

他不知道是脑仁先碎,还是颅骨先碎。

但在这种难以忍受的剧痛之下,他甚至很想自己捏碎摧毁这一切。

身形微微摇晃,赵世禛却又怕自己不小心弄出声响把阑珊惊醒,他尽量放轻脚步后退,却又差点跌倒。

一只手从旁伸出来及时将他扶住了,是鸣瑟。

“主子……”鸣瑟皱眉看着赵世禛,也看到血从他的指缝里涌了出来。

赵世禛想叫他别出声,但是此刻荣王连简单的摇头动作都做不出来,只能咬牙靠着鸣瑟,一步步艰难地挪了出来。

鸣瑟把荣王扶到外头的桌子边上,他身上没有帕子,就去花梨木的衣架上拽下一块来替赵世禛揩拭。

血在丝帕上那么醒目:“主子……”

鸣瑟知道不该多嘴,却还是艰涩地说道:“您不该为难自己。”

赵世禛只是竭力对抗脑中那不停窜跳的痛,此刻那剧痛仿佛正在慢慢消减,是因为他没有再那么入神地看着阑珊,也没有再拼命去回想有关于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水。”

鸣瑟忙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茶,赵世禛握在手中一饮而尽,齿间都是难闻的血腥气,灌入喉咙的不像是水,却像是血。

他喝了这杯茶后,那痛又散去了一些。

赵世禛站了起来:“好好照看着。”

“主子……”鸣瑟不放心。

赵世禛脚步一停,微微转头似乎想说什么,终于道:“伤都好了?”

鸣瑟一愣,突然明白他的意思:“是!”

应了这声,泪迅速冲上眼眶。

赵世禛却只淡淡地点点头,这才往外去了。

门打开,那道身影悄然无声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鸣瑟想到他方才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几乎忍不住要追出去跟着。

才到门口,就听见里头阑珊隐隐地叫了几声。

他愕然回头的时候,旁边隔间的西窗外裳都没穿,闷头闷脑地就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一眼看到两个婢女在地上,西窗微怔,即刻骂道:“混账东西,叫你们看着的竟都睡死了!”

也来不及去踢她们起来,西窗忙忙地跑上前去,撩开床帘道:“小舒子你怎么了?”

阑珊已经坐了起来,也是满脸的惶惑。

西窗扶住她,上下打量,又看她的肚子。

阑珊才睡醒,也有些茫然的说道:“刚才心口突然难受的很,这孩子……也像是踢了我一下。”

“做了噩梦了?”西窗忙拿了件袄子给她披起来,又给她轻轻地抚着后背:“别怕别怕,我跟鸣瑟都在呢。”

阑珊张了张口:“鸣瑟……”

话音未落,见鸣瑟走了过来,他并没言语,只是俯身在地上两个婢女身上轻轻一推,实则是解开了她们的穴道。

那两人懵懵懂懂地醒了来,还以为是自己困的厉害睡过去了,忙双双跪地道:“奴婢该死!”

西窗喝道:“你们果然粗心,我在隔壁都听见了!你们睡的倒沉。”

他气的很:“要你们何用?赶紧出去。”

丫鬟们满头雾水,不知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忙悄悄退了出去。

阑珊低头想了想,又看向鸣瑟,却见他并不靠前,只仍是站在拔步床的外头,低着头闷声不响。

“刚才……”阑珊知道自己不该问,却忍不住问道:“有没有人来过?”

鸣瑟蓦地抬头。

赵世禛来去无声,自然不会露出破绽,他们之间说话也是特意压低了的,阑珊不可能听见。

不等他回答,西窗却笑道:“这半夜的……说什么梦话?哦……会不会有人进来通炉子了?”

鸣瑟闷声:“没有人。”他转身走开了。

阑珊抚了抚肚子:“大概是我做梦了吧,都怪这小家伙,突然就闹腾起来,也不知怎么了……”

“是不是晚饭没吃到小世子爱吃的?所以闹脾气了?明儿再多弄点好的来,”西窗不失时机地再度推销自己的喂食理念,对上阑珊瞪过来的眼神,才又笑眯眯地说道:“或者是做了梦,对了,你口渴么?给你弄点燕窝来润一润可好?”

阑珊哼道:“不要,要喝水。”

西窗忙跑回来给她倒水,却见一个茶杯放在桌边上。

他本以为是之前用了没收起来的,但越看越觉着奇怪,拿起来细细一瞧,杯子上竟有个模糊不清的血手指印,吓得西窗差点儿把杯子扔了。

幸而是鸣瑟看了出来,及时地握住他的手,将那杯子拿了过去。

西窗张了张嘴,回头看看阑珊,又看看那杯子,像是明白过来似的:“是、是不是……”

鸣瑟向着他摇了摇头,西窗会意,忙紧紧地闭了嘴。

阑珊这一夜睡得不□□稳,第二天早上醒来,还有些心神不宁的。

想了想,几天没有郑适汝的消息了,按照她的做派,总会派人来送个东西,或者传递个消息之类。

难道是她有个什么吗?

早上送李尚书出门的时候,阑珊道:“义父,我今日想去东宫一趟。”

李尚书本笑呵呵的,听到“东宫”,那笑容有些微妙地僵了僵,然后和颜悦色地说道:“好孩子,你的身子才妥当了多久,怎么就又要出门呢?不如再多养两天保险。”

正说着晏成书也来了,闻言问道:“谁要出门,姗儿吗?”

阑珊便说了去东宫的事情,晏成书跟李尚书对视了一眼,便咳嗽道:“昨晚上不知是不是着了凉,早上总觉着有些犯晕。”

李尚书忙道:“怪不得看老先生你的脸色不佳啊,快快到里头坐下说话。”

晏成书再度咳了声,道:“李大人公务在身,不能耽搁,你且去吧,有姗儿在,我自然无事。”

阑珊也忙道:“义父且自去,我叫人找大夫来个老师看看。”

李尚书这才道:“那我就先去了……姗儿你替我好生照看着老先生。他要有个头疼脑热的,杨大人那边会掐死我呢。”

说话间趁着阑珊没留意,便向着晏成书使了个眼色。

鸣瑟在旁边从头到尾看的明白,倒也是挺佩服这两位先生的,这般大年纪,一唱一和,倒是演得甚是逼真。

于是阑珊自然出了门儿了,只好吩咐西窗,让派个去东宫,向太子妃问安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