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桃夭虽然看似在跟孙淑花在对话, 实际上眼角余光能够看到周围众人的反应，她面上不显, 可是看着周围人那或震惊或后怕的表情, 心里其实是很满意的。
想要摧毁一个人，最彻底的就是从里之外, 仅仅是杀掉太小儿科了，要让别人厌恶她、无视她、让她死了都没人愿意记得，从另一种意义上消除她在别人心底的记忆, 这才是真正的摧毁。
芮桃夭现在在做的就是这一种，她要让孙淑花的真实性格完全暴露出来，这样就算她以后遇到“意外”去世, 那么大家想到她的时候脑中浮现出的只会有厌恶或者罪有应得的感觉, 而不会有丝毫怀念。
这不是比单纯地杀掉她更解恨吗？
幸好三年五班的师生们不知道此时此刻芮桃夭的想法，否则周凤琴是不是会被刺激地怀疑人生、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问题还不一定, 否则为什么一个班里竟然会出现两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学生呢？
班里的其他学生是绝对不敢继续坐在教室里了, 以前觉得很安全的教室，怎么突然变成龙潭虎穴一样了呢？
“你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犯罪吗？杀人是要偿命的。”
芮桃夭好像没有看到班里同学好像屁股下面长草、随时随地都准备着冲出教室的样子, 继续刺激着孙淑花。
“犯罪？”
孙淑花仰头大笑起来, 好像芮桃夭说的是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
“我爸爸孙大伟可是桃花镇派出所的副所长, 谁敢抓我？别说我教训一下你这个贱人了, 就算是你爸爸，还不是在我爸爸面前老实地跟一条狗一样, 我爸爸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吗？”
“嘶……”
孙淑花的话让教室里再次齐齐地响起倒抽气的声音, 对于孙淑花的身份其实班里学生几乎都知道, 否则也不会忍了她差不多三年。
对于桃花镇这种小地方来说，派出所副所长已经算得上是很大的官了，他们根本就不敢得罪，否则不仅仅是自己倒霉，还可能会连累到父母亲人。
没听到孙淑花的话吗？芮桃夭在学校里被孙淑花欺负，她爸爸在单位还被孙淑花的爸爸压迫，孙大伟还有孙淑花，这是一对怎样残忍的父女啊！
几乎所有人看着孙淑花时眼底的厌恶神色更深了几分，几个坐在她附近的学生甚至下意识地把凳子挪了挪，想要里她远一点。
之所以说是“几乎所有人”而不是“所有人”，自然是因为还有人的表情是不同的，不是他脸上没有对孙淑花的厌恶，而是除了厌恶之外还有其他的神色——
是震惊还是焦急？反正跟班里几乎全部一样恐惧中夹杂着深深的厌恶，他的表情显得非常奇怪。
那个露出特别表情的人不是班主任周凤琴，而是孙淑花的白马王子江浩然。
因为班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孙淑花身上，所以整个三年五班除了芮桃夭之外，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到江浩然表情上的异常之处。
表面上芮桃夭仍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实际上心情是不错的，她当然知道江浩然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谁让江浩然的父亲不是别人，恰恰是桃花镇派出所的所长江平呢？
无论是孙大伟还是芮国庆，可都算得上是江平的属下，江浩然很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知不知道孙大伟和芮国庆两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