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广孝沉默了片刻之后,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继续说道:“那么你是怎么猜到是我们师徒俩的?还是这座四方庙,你怎么敢断定,灌无名一定会来这里见你?”
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对着门外的广孝说道:“老人家我知道你和文长水在北朝的高澄府邸是见过面的,财神岛的海图应该也是你给他的。不过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财神岛出现,那可是尤纹氏的遗宝,你会让它从手指缝里溜走?老人家我认识的那个广孝可做不出来……”
说到这里的时侯,归不归顿了一下。看着将大刀片子架在灌无名脖子上的吴勉,以为他会顺着自己的话题说下去。不过这个白发男人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看到吴勉没有露脸的意思,归不归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老人家我猜得没错,广孝你们师徒就在文长水的船上。所以文长水为什么死活不肯上我们的大船,一直要待在你们的小船上面。按着正常来说,驼背应该赖在我老人家的身边,打听出来地宫的消息,能打听出来一点算一点。就是因为你当时就在他的船上,对吧?
等到下船之后,你知道在燕哀侯的地宫当中占不了什么便宜,当时便改了主意。尤纹氏的遗宝让文长水去操心,你专心对付刘喜、孙小川哥俩就好。这个怨老人家我了,我老人家以为你会跟在我们的身后,或者提前一步赶到地宫埋伏的。没有想到你会放弃地宫,把矛头对准了泗水号。当时我老人家在地宫当中,还在猜想为什么那么久了你一直不出来。不过出来之后听说泗水号的事情,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广孝你了。”
饶是广孝与归不归是多年的师兄弟,也想不到这个老家伙的心眼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原本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明里是南朝朝廷派人暗中将泗水号的人抓了起来,暗里动手打晕离墨是也是术士一派的术法。如果广孝是归不归,他能猜到是席应真的某一位弟子,或者是南朝眼红泗水号的巨富,甚至是元昌在当中搞鬼,也绝对猜不到是他广孝在当中谋划的阴谋。
当年广字辈的四大弟子当中,术法最高的是广仁,最刚猛的是广义,最沉稳的是广悌,心智最高的人就是他广孝了。想不到在归不归的面前,他这点心智竟然被这个老家伙看的透透彻彻。好像广孝的衣服已经被归不归扒光,一丝不挂的被这个老家伙看的无比通透。
听到门外的广孝默不作声,归不归再次笑了一下,随后再次说道:“虽然肯定了幕后的那个人就是你,不过老人家我还是有些好奇。照理来说广孝你不应该对俗世间的这些黄白之物这么感兴趣的,如果说是尤纹氏的遗宝,或者帝崩这样的法器。哪怕是不世出的某件天材地宝应该都被这些俗物让你更有兴趣吧?可你偏偏就盯上了泗水号这点家当了,你和灌无名都是和尚的身份,来来往往的不方便,也只有躲藏在这里,才能有机会监视城里大牢的离墨。”
说到这里,归不归变了强调,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广孝,看在你这位弟子的份上,受累给老人家我说一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最后一句话起了效果,广孝苦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归不归老师兄,你也不用这么客气。就算我不说,你也猜到八九成了。既然都被你看透了,那说说也没有什么。不错,和你刚才说的一摸一样。知道尤纹氏的遗宝在燕哀侯的地宫中之后,我便知道这些遗宝必定要落到你和吴勉的手里,最多也就是让文长水背后的真元淤积复原。既然这样,那我还不如退而求其次,泗水号积攒了几百年的财富,正好可以助我成大事。
司马晋氏消亡之后,天下乱世已经几百年了。现在南北朝的格局也开始不稳,却是天下一统的契机。我在南朝经营、谋划多年,可以趁现在北朝分裂组织大军北伐。只是南朝的皇帝昏聩信奉释教,国库已经空虚多年支撑不起局面。无奈之下,我只能想办法替昏君筹措支撑战争所需要的银钱。放眼天下还有比泗水号更合适的财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