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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8 章(1 / 2)

作品:[红楼]我求生欲很强|作者:朱大概|分类:幻想奇缘|更新:2021-02-06|字数:10369字

听窦夫人吩咐走为上计孙和家的给无为院里每天领菜蔬, 尤氏便知这是连悄悄贴补一份的后路都封死了,只能寄希望于贾珍有办法。

在窦夫人示意下站起身子, 尤氏回起刚才贾母等人过来的事儿:“……老太太说了,小妹妹要随着姐妹们排行,取名惜春。”

“嗤——”窦夫人不屑的嗤笑一声:“随姐妹排行,她们倒是敢想。去告诉老爷跟贾珍,你妹妹取名贾瑗,等洗三那日让贾珍开了宗祠上族谱。”

刚站起来没一会儿的尤氏,又想给自己婆婆跪下了,不说小妹妹的名字用不用西府老太太取的那个惜春,只说这洗三当日上族谱, 便要压过贾家从前往后所有女孩去, 她可真不敢应下——西府大姑娘生在大年初一, 老太太天天大造化不离口, 肯让自家这个小妹妹比下去?

窦夫人看也不看尤氏一眼,身子又开始往下滑, 很快便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才道:“去吧,传完了话今日不必再过来了。告诉贾珍, 他不开祠堂的话,老爷自会开。”

话说的太过自信,尤氏不由想到常年在道观里修道的老爷,是在太太刚回府时跟着回来的, 显见也是重视这个小妹妹的。是不是说,开祠堂上族说这件事儿, 并不是太太一个人的主意, 而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

贾珍也想到了这一层, 对来跟自己商量的尤氏道:“太太怎么说,你就怎么办就是。老爷非得让太太去道观生产,太太心里有气要发泄一下,咱们还能拦着?”自己母亲面上温和,内里却有些刚性,贾珍从小到大不是没领教过。

“只是西府老太太那里……”明日洗三,太太能躲在月房屋里不见西府老太太,自己却是要出面招待的,不同意用老太太给小妹妹起的名字的话,说不得也要自己说出来。尤氏想想都觉得自己太苦了,这些为难的活计都让自己摊上了。

贾珍却不以为意,也如窦夫人一样嗤笑后才道:“西府爵位现在比咱们高,便总想着要压咱们一头,就连妹妹的名字都要做文章,难怪太太看不上。他们怕是忘记了,咱们府里才是嫡枝。”

想想自己现在干的大事,一旦成功别说什么爵位,便是成了皇亲国戚也指日可待,贾珍很是志得意满:“等着蓉儿成了亲,那府就得求着咱们,别说一个女孩名字,便是让他们府里的哥儿把名字都随了妹妹,他们也千肯万肯。”

一直观察着尤氏的窦夫人,听到贾珍的话不由皱眉,这货是哪儿来的自信,还想让人家的哥儿从了贾瑗,好象他自己不是从玉字排行一样。

不过贾珍有一句话说的对,贾氏宗族,宁国府才是嫡枝。只不过因为初代宁荣两公一母同胞,又是生死场上相互扶持活下来的,当年同时封为国公,两府自是亲近无分彼此。

倒是随着初代两位国公爷仙去,两府渐渐分出高下来:贾代化是正常袭爵,只得了个子爵。贾代善却因救驾之功,原爵袭了国公,整整比贾代化高了三个等级,两府之间的天平,从那时便有些偏到荣国府去了。

这也是贾代化一心督促贾敬读书的原因——贾代化与贾代善眼光都不算差,明白能马上得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的道理。两人知道随着开国日久,文臣总比武将更有作为。加上贾敷之死,更让贾代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贾敬身上,对他的要求很高,窦夫人这个儿媳妇人选,也是贾代化千挑万选,才替贾敬定下的书香人家的嫡女。

可是贾代化没想到的是,贾敬倒是顺应着他的心愿将书读成中了进士,却没能如愿的挑起贾氏宗族的大梁——这货读书读左了,除了读书外人□□故很是不通,担当更是一点儿没有,自己官儿做的不顺,儿子走歪路除了狠打也没有别的办法,最后干脆一走了,扔下宁国府的一摊子不管了。

然后便是贾珍得袭宁国府祖传下来的爵位。可是皇帝也不是没脾气的,直接把宁国府的爵位降成了三等将军,算是对贾敬的惩诫。而荣国府的爵位传到贾赦,还是一等将军。两府虽然都没有实职,家主爵位的高低上,荣国府仍压着宁国府一头。

贾母又应了祸害遗千年那句话,凭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成为宁荣两府辈份最高的人。在这个以孝治天下的朝代,贾母没犯大错的话,哪怕宁国府还是贾氏族长,轻易也不会驳了她的面子。

这就让荣国府越来越忘记自己这一枝是偏枝,宁国府才是正派。以偏压正的事儿,荣国府这些年还真没少做,就如这一次想让窦夫人刚生下来的女儿,随了荣国府姑娘们的排行。

还惜春,窦夫人心里不屑的笑了一下,连贾雨村那么个被开革之人,都觉得“春、红、香、玉”为艳字,偏偏贾母与王夫人这两个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唉,窦夫人长叹一声,要不是自己使用异能、尤其是用异能伤人太多,可能会造成异能回到末世不能正常使用,现在自己就可以给贾母与王夫人再来一把火,让她们重复没脸见人的命运,少来自己眼前蹦跶。

“太太,奶娘挑好了。”孙和家的听到窦夫人叹气,知道人已经醒了,连忙把要紧事儿先回了。事关小家伙的口粮,窦夫人也不敢马虎:“挑了几个?”

“大奶奶原来预备了四个奶娘,奴婢按太太说的法子选了两个出来。”

窦夫人对奶娘的要求不高,只要爱干净、不贪小便宜就好。就这还只有一半的人合格,可见宁国府的下人们,怕是比荣国府的还烂些。

两个奶娘也够用了。窦夫人便让孙和家的开了自己的私库,拿两匹红布、两根钗子赏了奶娘,又让孙和家的无事便盯着那两个人些,防着她们搓磨了姑娘。

接着尤氏便过来,向窦夫人禀报了贾珍已经向贾敬说了小妹妹取名及上族谱的事儿,可是贾敬却觉得荒唐,不让贾珍在洗三那日、也就是明天开祠堂。

对别人窦夫人可能还有点儿耐心,对上贾敬她的火就腾腾的。一个差点害死自己的人,有什么资格对自己指手画脚?!

“去,请老爷过来我有事跟他商量。”这话是对孙和家的说的。

本不想来的贾敬,莫明想起道观里烧着的那个供桌,他可记得那供桌的火,就算是一直用水泼都泼不灭,直到着为灰烬。于是贾敬老老实实随着孙和家的来了宁萱堂,却没有进内室,隔着一条帘子听窦夫人要跟自己商量什么事。

窦夫人跟他一点儿也不客气:“老爷这些年都清心修行,府里的事儿是我与贾珍两个操持,所以姑娘取名字的事儿,老爷也不必费心。”

尤氏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这样的话太太也敢跟老爷说出口?就差直接说老爷别多管闲事了好不好。她这个做人媳妇的,是该劝劝还是装听不见?

窦夫人没有给尤氏选择的机会,她并不想与贾敬多说什么,只能一次把事情说明白:“当年老爷为什么去修行,我心里多少有数。老爷这次为什么突然回府,我心里也明白。无为院老爷住得惯就住两天,要是住不惯的话,过了洗三回道观也行。那个供桌,我让人给老爷重打一个便是。”

若说前面一段话让贾敬要跳起来驳回,最后一句话便让他成功消声:除了跟着的小厮,没有人知道贾敬为何匆匆回城。据他所知那几个小厮连内院都不许进,更不用说向窦夫人汇报三清供桌着火之事。

现在窦夫人却知道供桌毁了,那供桌还是在窦夫人说完道法自然之后毁的。贾敬后背了一层冷汗,忽地站起身来,就想挑帘进内室问个明白。

窦夫人便如开了天眼一般,适时的向外头道:“我已经乏了,贾珍媳妇服侍我便好,老爷请便吧。”还有儿媳妇在屋里呢,你一个做公公的还是不要进来了。

贾敬的脚步一下子迈不出去了,现在不光后背,就是全身都快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了。他心里来回响着的只有一句话:自己的太太,还是原来的那个太太吗?

这句话尤氏也很想问,难道这就是原配嫡妻的威严吗?自己这个填房,别说让贾珍别插手府里的内务,就是想做宁禄堂某事的主,也得绕上几个弯子才能让贾珍同意。自己不求能如婆婆一样连老爷住不住府里都做主,哪怕能做得了宁禄堂的主也好呀。

窦夫人不是没看到尤氏脸上神情变来变去,觉得她变脸的功夫在自己所见之中可以排到头名,就多看了一会儿,倒让外头的贾敬得了机会:“太太给瑗儿起的名字自是极好的,只是这入族谱之事,并无先例。”

没有先例?窦夫人不再盯着尤氏的脸看,不耐烦的向外道:“老爷忘记了西府的敏妹妹,不也随了男丁的排行、上了族谱?”欺负谁进不得祠堂,不知道族谱长什么样儿是不是。

贾敬还想挣扎一下:“敏妹妹上族谱的时候,已经三岁了。”

“贾敬!”窦夫人很是愤怒:“你敢咒我的女儿。”

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的确是有怀疑女儿长不到三岁的嫌疑,贾敬不得不闭上了嘴。

他即没再反对,尤氏向贾珍传话的内容自然便是老爷同意明日开祠堂上族谱。不过该感叹的还是要感叹:“都说为母则强,今日我才算见识了。太太原本多温和守礼的人,今日为了妹妹,连老爷的话都驳回了。”

岂止是驳回。贾珍早中明白了,老爷在太太面前已经只有听的份,连响话都说不上一句。看来这一次老爷也知道自己做的过火了,有心弥补太太呢。

自己要不要趁机会,把老爷留在城里?要知道身为勋贵子弟为数不多读书有成的人,贾敬在勋贵中还是很有些名声的。便是他已经出城修道,别人提起时也是赞的多贬的少。

贾珍还算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当晚在门外给窦夫人请安的时候,婉转的表达了一下自己希望父母双亲都在跟前,方便自己尽孝的意思。

对这个心大的便宜儿子,窦夫人的印象并不比贾敬更好,那几世她没少给这货使绊子,光是跟他分宗都操作过几次。贾珍话刚出口,窦夫人便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不由冷笑起来。

“让他进来。”让为娘教你该如何做人。窦夫人嘴角带一丝冷笑,让刚进屋的贾珍没来由的心里发寒。

“太太可是有话要交待于我?”贾珍见窦夫人把丫头婆子都支使出去,却久久不开口,只好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窦夫人没开口,是因为知道自己现在的性情与原身差距太大,一言半语不符还可以说是因为生产时受的气刺激的,要是多了的话,会引起贾珍的怀疑。上一世做贾珠的时候,窦夫人就知道贾珍这货虽然眼大心空了些,相比荣国府的那些男人们,还是有些心计的。

现在他即问,窦夫人也就说了:“我知道你想让老爷留在京城是个什么意思,你不愿意让荣国府一直压在咱们头上我也明白。现在我就问你,你有几成把握?”

贾珠真的给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以为太太这些日子一心保胎,又一向不愿意出门交际,应该不知道自己做下的那些事儿才对。不想太太早就知道了,那是不是老爷也知道了?

窦夫人直接给了贾珍答案:“你是我生的,你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苦跟老爷去道观里受那份罪,又怎么能让老爷乖乖的回府来。”

若是没有窦夫人跟贾敬的谈话做铺垫,打死贾珍也不敢相信窦夫人的话。可是有了窦夫人对贾敬的颐指气使,贾珍哪儿还能不相信。

太太简直就是大智若愚的典范。贾珍心里给自己的老娘立了个高高在上的人设,把自己现在做的事儿竹筒倒豆都说了出来:

现在的贾珍,一如原著里一样,投靠的还是义忠亲王。注意,是义忠亲王而不是几世造反不成的义忠郡王。也就是说,现在义忠亲王还有一口气,不过据贾贾珍说,也离死不远了。

离死不远的义忠亲王,为了让那些自己原来的部下忠心于将来的义忠郡王,该给银子的给银子,该给人的给人。贾珍这里,得到的便是人,也就是那位名号兼美的秦可卿。

“你这个糊涂东西。”本想着一次性听完的窦夫人,还是没忍住骂出了声,把贾珍骂的一愣。窦夫人索性将话挑明:“若是义忠亲王能活着登基,娶一个他的私生女,便是蓉儿将来得不到驸马的名头,也能落些实惠。可是眼见着义忠亲王自己都活不成了,你倒为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把蓉儿一辈子给搭进去了,不是糊涂是什么?”

“义忠亲王虽然眼见着不成了,可是手里即有银子又有私兵,好些亲信也都没暴露,仍在六部任职。便是军中,咱们府里的人脉有些,荣国府赦大老爷那里听说也有些。”贾珍觉得委屈:“我如此出力助义忠郡王登位,便是蓉儿不娶那个秦可卿,他也不能亏待于我,何况蓉儿还娶了他妹妹。”

“放屁。”窦夫人觉得可以收回自己刚才对贾珍的评价,这货跟所有贾家的男人一样是没有脑子的:“一个私生女,算将来义忠郡王的哪门妹子。他不登基还好,想登基就要爱惜羽毛,不能有一丝污点。堂堂太子竟弄出个私生女来,真是好名声呀。”

这个贾珍还真没想过,他只觉得那好歹是皇家的血脉,自己儿子能娶进门,都是祖上积了大德了。若不是私生女的话,以自己现在的爵位,别说是太子的女儿,就是一般宗室女也不会嫁给贾蓉。

现在被窦夫人一说,竟成了烫手的山芋:“太太,我已经,已经向秦家替蓉儿下了聘了。”贾珍艰难的说出自己做出的事。

“花了多少银子?”

“什么?”贾珍觉得自己没听清。

窦夫人气恼更甚:“别告诉我那丫头是白给的,你那聘礼,总共花了多少银子?”

贾珍确定自己不是幻听,底气更加不足:“明面上聘银五万两,暗中交付四十五万两,合共五十万两银子。”

呵呵,这太子的私生女还真是值钱,难怪原著里秦可卿的吃穿用度那么精致,敢情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按着京中惯例,嫁妆是聘礼的一倍,疼女孩的人家还会把聘银放进嫁妆里,加起来十五万两银子,秦可卿才在宁国府生活几年,便是天天吃金子也够了。

窦夫人肯定的说:“说你糊涂你还不信,人家给你的是个不上台面的私生女,可你拿出来的银子,打一百个那么大的银人都够了。剩下的人家都得了银子,儿子,那银子可都是你出的。”

好象真是这么个理儿,贾珍觉得太太助自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他就说嘛,义忠亲王被圈禁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手里的银子总是花不完?原来还以为是先皇后给留下的产业,现在看来暗地里与自己一样出了银子还感恩戴德的人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