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的人没有回应,眼也没有睁开,镇静剂的效力太强大了,咕咕哝哝了一阵儿,就渐渐恢复了平静,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眉头还是皱着的。
女人的手指慢慢抚过紧蹙的眉,那双眉细细长长,色如远山之黛。
泪从女人的眼角滴落,“我好像,有好多年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终年了。”
“尤其是这几年,她的学业重,我的工作忙,时间都是错开的,虽然住在同一个房子里,可见面的机会却还不如邻居多。”
“子郁,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
“你是一个好妈妈。”男人从身后拥住女人,声音极尽温柔,“你给终年的,是以身作则的榜样。她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也非常努力,从不轻易放弃。理性,逻辑思维强,有条理,笃定而有坚持。”
“这些都像极了你。”
女人被男人哄得破涕而笑,她一向最吃男人的甜言蜜语这一套。
“她就是太笃定太有坚持了,非要学什么画画!你还帮着她!”
“我的女儿,我自然要帮着了。”男人咕哝一句,却被女人听到了。
“是,她是你的女儿!”女人拉高了音调,想起来这个就气,“在女儿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坏人,敌人,你们两个永远是同一个阵营,天天合起伙儿来对付我!”
“怎么能说是对付呢。”男人在女人雪白的长颈上轻啄了一下。
“哎,你干嘛!”女人轻喊着拍开了男人,“女儿还在这儿呢。”
“镇静剂效果好着呢,”男人半点儿不怒,嘻嘻笑着仍往女人跟前凑,“你说的。”
那声爸妈,让男人看到了希望。
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