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方才她去熬药的时候,在经过云娇和云袖房前,闻到了一股子不易察觉的淡淡香气。
这种香味她再熟悉不过,是江湖之中最常用的一种迷魂香的味道。
而中了这种迷魂香的人,通常在五六个时辰之内是不会醒来。也就是说,今夜有人对云娇和云袖用了迷魂香。
而就在先前,她在寒舟的手上闻到了这种迷魂香的味道。
对女人使用迷魂香,通常被视为江湖之中最下三滥的手段。
但寒舟这么做,并非想图谋不轨,而是他不希望她们知道路南迩受了伤,且不想她们打扰路南迩休息。
寒舟的眉心顿时舒展开来,第一次由衷说道:“谢谢。”
婠婠没回应,迅速离开。
回到房中,她稍稍浅眠了一会儿,辰时过后准时熬好粥端至登云苑。
路南迩还在沉睡中,她便也没打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相较夜间,烧也退了下去,于是她便窝在他的床下补眠。
一如婠婠所料,云娇和云袖醒来,已近午时。二人惊慌失措的便要往路南迩的房中打扫,很自然的便是被寒舟拦下。
寒舟声称路南迩昨夜在万花楼醉酒,现在还在沉睡中,任何人不得打扰。
云娇和云袖一听路南迩终于回府,这悬了几日的心终于落下,只敢在门外静悄悄地守着,不敢进屋打扰。
路正堂下了朝归来,听闻不肖子终于回府,直接往登云苑去。
寒舟见到路正堂,并未阻拦,只是略提高声音告之路南迩因宿醉尚未清醒。
路正堂听闻二话不说,便推了门进屋。殊料,见着婠婠正坐在床头一勺一勺的喂着路南迩喝稀粥。
路南迩一见到父亲,便故意抚额嚷着宿醉头疼,一定是昨夜的酒太差,今晚他要去万花楼找老鸨子理论。
路正堂听闻,并未像往常一样气不打一处来,而是慢慢走到跟前,目光犀利的审视一番。
路南迩嘴角轻勾,露出一抹讥笑:“爹,今日特来我登云苑,该不是还想像前几日一般,再逼着我成亲吧?”
路正堂一言不发,莫名伸手上前。
眼见就要碰到路南迩的胸口,婠婠突然将手中的半碗热粥伸过去,一下子倒在了路南迩胸前。
只见她“惊慌失措”的整个人护在路南迩的身前,一边用衣袖拼命地擦拭着粥,一边嚷着:“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少爷!小的不是有意的。”
好在热粥并不烫,只是余温粘腻。
婠婠这倒粥的位置,刚好避开了伤口的正确位置。
路正堂见状,便退了几步,隔了好半晌才怒言:“我不管你怎么瞎闹,三日之后,宁王府的赏梅宴,你要给我准时出现。”
说完,他便抚袖离开。
经过一夜的休整,路南迩状态明显好些,但脸色仍很苍白。只不过婠婠在听到寒舟的声音,便提前往路南迩的脸上抹了胭脂和口脂,让他的气色看起来好一些。
原本涂抹胭脂和口脂,只是为了应付云娇和云袖,不想最先进屋的人竟是路正堂。
路正堂一走,路南迩整个人便松驰下来,然后握住婠婠的手道:“你有没有烫着?”
婠婠摇了摇头,道:“没烫着你吧?”
路南迩轻笑一声:“你可真是会算,这粥要是刚出锅的,我这半条命就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