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第20章 玫瑰之晨(20)(1 / 2)

作品:林笛儿畅销经典合集|作者:林笛儿|分类:其他类型|更新:2020-12-23|字数:5099字

那是什么一件事呢?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傻女生,暗恋上某个品学兼优的某男生,冲动之下写了封白痴情书。谁知,收信人却消失在人海。后来,她慢慢明白,其实,那并不是爱。

“对,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那你们就没遇到过?”赵律师八卦兮兮地咂咂嘴,很惋惜,“他转学时,让学校很恼怒。他都高三了,属于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学校指望他给学校增光,他却不声不响转走了,什么理由也没说。”

舒畅耸耸肩,“要不是你提到他,我都忘了有这号人。”

“不会吧?”不知是触动了赵凯的哪根神经,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舒畅一时无话,苦恼地皱皱眉头。手机很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我接下电话。”舒畅一看号码是家里的,对赵凯抱歉地笑了笑,走出酒店,到外面接听。

“舒畅,怎么还没回家?”于芬问道。

舒畅心里面一沉,于芬叫她“舒畅”时,通常是很生气很生气的时候。

“家里有什么事?”她小心翼翼地问。

“你不觉得你现在该回家了?”于芬反问。

舒畅个性很孝顺,很少顶撞于芬。晨晨死后,她比平时更又注意了几份。”嗯,我马上就到家。”

她回到酒店,“赵老师,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我要先回去了。”

“吃饱没有?”赵凯关心地问。

“我已经吃得很饱了。”

“那好,路上开车慢点,以后滨江一中学生有什么聚会,我再叫上你出来聊聊。”赵凯挥手让舒畅先走,自已招来店员结账。

舒畅一路疾驰,一刻钟后进了小院。

于芬面沉似水坐在沙发上,视线定定落在某处,舒祖康陪着肃立。

“爸、妈,我回来了。”舒畅小小声地喊道。

过了好半天,于芬才缓缓睁开眼,目光直射向舒畅的脸,凌厉得几乎像个陌生人。

她只说了四个字:“你离婚了?”

舒畅的心砰地一下。不是说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可事到临头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迎着于芬的目光,说不出话。

“我给杨帆妈妈打了几次电话,让她过来玩,她都说有事。我和你爸就把在海南给他家买的礼物送过去。她却哭着对我说,以后不要再这么客气,我们不是亲戚,你家舒畅攀上报社里的大总编,把我家杨帆给甩了。杨帆接受不了,气得发高热,现在还在输液。”于芬的声音在抖,当然不只是这一点。罗玉琴羞辱人的话像连珠炮似射向她,她张口结舌,无地自容。

舒畅分辩:“妈,不是这样的……”

“你就想瞒着我和你爸到死?”于芬的怒火一触即发,噌地站起来,斥道:“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没有廉耻的女儿呢?早知道,当年一把把你掐死在肚中,省得这样丢人现眼。你那晚明明就是和你那个总编不干不净,还骗了我们说一大通那些话。是不是?”

“我没有……妈,你别生气,你坐下来,我说给你听。”

于芬指着她,气越喘越急,舒畅赶紧上前抚拍她的背,却被她一把推开。

“你要巴着那个总编升官发财,我和你爸不挡着你的道,也不沾你的光,我们就只当没生你这个女儿。杨帆那样的好小伙子,没有你,不会死,他会找到比你好百倍、千倍的姑娘。你有什么好,要不是你,晨晨也不会走那么早……”

于芬大口地喘着粗气,怒目而视。

舒畅脸上宛如失了血色,渐渐苍白,她闭了闭眼,说道:“是的,我和杨帆离婚了。”狂风暴雨中,她平静得有些吓人。”我从广州出差回来,他妈妈和他在他的公寓里,向我提出来的,因为晨晨是个无底洞,他们没有义务背这个包袱。”

于芬气得发抖,声音立时提了上去,“你胡说,这事我问过你多次,你一直说杨帆支持晨晨换肾。晨晨走时,杨帆和他妈妈不是都过来吊唁的吗?你明明要我为自已的丑径找借口。”

“我怕你和爸爸担心,才没有对你们说。他们那时过来,妈妈,你想想,我们家的状况和以前不同了是不是?”

“你说他们图我家的钱?”于芬皱起了眉头,“舒畅,你真让我寒心。你和杨帆是刚认识的吗?你们不了解?你们在一起三年,都结婚了。他如果是那德行,你会嫁他?这样讲他,你对得起自已的良心?”

“他……在杭州认识了一个女人……”舒畅闭了闭眼。

“你越说越离谱,再后面,你会说杨帆在外面已经生了个孩子?你……怎么就变得这样了,你……别看着我!”于芬骂得不解气,突然一扬手,“啪”地掴了舒畅一记耳光。

舒畅低下眼睛,吭也不吭,白皙的脸颊上五根指印清清晰晰。

一直沉默的舒祖康上前扶住于芬,“好好说,别动手。都大姑娘了,明天这样子怎么出去上班?”

“就要让所有的人看看她的无耻。你不要心疼,从今天起,我们就当她和晨晨一样给撞死了。”

于芬的话像一柄寒剑直刺进舒畅的心,她可以感觉到心在流血,一滴,一滴,又一滴……

“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滚,你滚……”于芬跳着脚叫道。

“于芬,够了……”舒祖康担忧地看着舒畅没有人色的脸。

“她不滚,那好,我走。”于芬已经气得丧失了理智,根本就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

“不要了,妈,你在家,我走……”舒畅转身,向院外走去。

“唱唱……”舒祖康在后面喊着。

她没有回头。巷子口的一盏路灯不知怎么坏了,有孩子白天玩耍时在路边叠了几块石头,她没注意,绊了一脚,身体失重,咚地一下栽倒在地。

感到膝盖火辣辣地痛,好半天都不能动弹。她爬起来扶着墙一步一缓地往前走,终于走出了巷子口,仰脸看着满天星斗,风刮得比往常猛烈。她挣扎地往前走,像逃命似的盼着离家越远越好。

不知走了几条街道,她再也走不动。看到路边有家“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咖啡店,窗里的灯光在她眼里一片模糊。她靠最后一点力量推门进去,跌跌撞撞地扑在门边的一张咖啡桌上,脸贴着冰凉的桌面,再也无力抬起。

一个服务生过来问了一句什么,又喊来了值班经理。

她的身上都是灰尘,膝盖处破了个洞,隐隐透着血迹,脸白得像一张纸,看上去很吓人。

她勉强地抬起来,她真不想让这些陌生人围着,“给我来杯热的奶茶。”

“就奶茶吗?”经理问道,并不曾离开,视线罩着她,里里外外的观察。

舒畅拧了拧眉:“要先付款?”

经理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最好是这样。”

舒畅伸手去摸包,才发觉急匆匆出来,没带包,今天穿的是毛衣,连个口袋都没有,难怪经理把她当蹭白食的了。

“能借电话用用吗?”她撑着桌子站起来。

经理迟疑了下,领着她来到吧台,把座机挪过来。

她咬了咬唇,拨了一串号码:“胜男,带点钱过来,我在‘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咖啡厅,不要说值班,也不要说有事,我……快撑不住了。”

电话那端没人接话,只是听到呼吸有点急促。

她不管了,挂上电话,对经理说:“她马上过来。”

“那好,你请回到座位上,我这就给你泡奶茶,要不要再来点小吃?”经理很热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