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见你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怎么了?”
夜晚,一双人相拥着坐在帐根脚下,天边一轮皎月。
白姀头靠着秦朔的肩,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他放在她腰上的手。
“秦将军...”
“嗯?”秦朔低头看向她,白姀却将头低着,看不到她的神情。
白姀沉默了一会儿,才低沉着声音道:“那天我听到那位郎将要你早做打算。你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
秦朔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倒是一愣。
“我想过。”秦朔顿了顿,才道。说完他便感觉到白姀手上的力道紧了紧,她也抬头看向他,眸中水光碎碎,神色复杂。
这种话要提防旁人听了去,现在皇帝还没死,就算要谋划,也要暗中谋划,否则若是让人传到皇上耳中,就皇上现在的疑心病,再弄个造反也不是不可能。
秦朔将白姀搂入怀中,凑在她耳旁,轻声说道:“只怕皇上活不了多久了,京中早就传出皇上病重的消息来,现在只不过是靠药在吊着命。不过这消息的真假不能求证。”
秦朔的气息吹进耳中,痒进心里,白姀不由瑟缩了一下。
“皇上膝下有六子,太子已立,但是近年太子有些失宠,虽然还没有废立,但听说皇上早有了这意思。二皇子能力卓越,但是心机深沉,性格也有些阴沉,三皇子以德称着,体恤民情,能力并不输二皇子,若是以后他登位,想来会成就一代明君。可惜他出身卑微,后宫之中无人替他筹划。”秦朔顿了顿,“六皇子年纪最小,却最深得皇上喜爱,孙贵妃出身世家,后家权力强盛,又得皇上喜爱,未尝没有可能被立为太子。”
不足一年新皇就会登基,白姀知道谁会成为最终赢家。可听秦朔意思,他更倾向贤德的三皇子。这队一旦站错,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想我秦家,世世代代保家卫国,从无二心,死忠换来的就是猜忌。秦家只剩我一个男丁,可我十年未归家,家中无人撑立门户,不知我祖母、母亲、长嫂日子有多难过。她们总担心我不能在边塞好好尽忠,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可是我知道,我祖母、母亲不知多少次相思成疾,骨肉却总不得相见...”
听着秦朔话中的悲呛,白姀心底酸涩不已,她转过身,紧紧抱住秦朔的腰。衷心能换来什么,她知道,她都知道。
秦朔感觉到白姀身体的抖动,忙将她从胸前拉开,就见月色下,一粒粒碎珠正从她眼眶滚滚落下。
秦朔自责不已,他不该和她说这些的。心上一阵猛烈的抽疼,这次不是因为旧伤。
他抬手轻轻替她拭去眼泪。白姀却压抑不住心底澎涌而出的痛苦,它们被压抑了太久。
看着白姀面上像是断线的水珠般的眼泪,秦朔神使鬼差地俯下身,将一粒轻轻吻去。
脸上触感传来,白姀惊得忘了所有,睁大了眼睛。
眼泪入口,虽咸却甜。那滋味引着秦朔顺着眼泪的流向一路吻去,直至一处柔软。他顿了顿,衔住了那两片有些凉意的薄唇。
感受到唇上的温热,白姀脑中倏地乱成一团,忘了要推开他,只是僵着身子,任由他在她唇中辗转反侧,汲取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