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东面有一排木床,一个身穿褐色长衫的老者正在给一个躺着的年轻人换药,年轻人的裤子褪到了膝盖处,老者正在他大腿处绑扎绷带。
秦朔见状不动声色地挡在了白姀身前,“你先出去。”
虽然他没有转过头来,白姀也知道这话是在跟自己说,没有犹豫,白姀转身出了营帐。
夕阳正将欲收回最后一丝余晖,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不少士兵开始从军营各处往自己营帐走。天黑后,营中不准随意生火,不准四处走动。
那老者听到秦朔的声音,转过头来,满是褶子的脸微微舒展,“将军来了。”
那躺着的士卒见将军来,也连忙口头行礼,“将军!”
秦朔摆摆手,“孙老,你先忙。”
孙老几下将绷带绑好,又将士卒的裤子提了起来,士卒连忙道谢。
“怎么样?”秦朔见孙老收了手,问道。
“没什么大碍了,将养些天,也就差不多了。年轻人,好得快。”孙老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道。
秦朔看了一眼那躺着的士卒,他是训练时从马上摔了下来,被马踩断了腿。
“那就养着吧。下次再从马上摔下来,就要治你疏于训练之罪!”秦朔微皱着眉头,对那躺着的士卒道。
那士卒生着一张娃娃脸,看着年轻不及弱冠,听将军这么一说,哭丧着脸,“属下遵命...”
白姀在帐外听得分明,她以前就听过秦将军治军严厉,秦朔的话,挺着像是不讲人情,可若是他不讲人情,也不会堂堂将军,特意来看望一个小小士卒了。想到秦朔吃食与其他将士相同,想来秦朔是极爱护军中士卒的。
这时孙老也收拾好了,拍了拍那士卒的肩膀,“晚上不准乱动,一会儿医童会过来照看你。”
白姀正胡思乱想时,帐帘便从里面被人掀了开来,孙老先走了出来,秦朔紧跟其后。
两人并排往前走,路过白姀,秦朔眼都没抬。白姀看着两人走出了十步外,犹豫了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将军最近心口可还疼?”孙老转头看着秦朔问道。
白姀跟在后面听得一愣,秦将军为何心口会疼?
就听秦朔笑了笑,“无碍了,孙老别担心。”
孙老哼了一声。突然转过身看向白姀,口气不很好,“这瘦竹竿是哪来的?”
秦朔也看向白姀,她面上有些惊讶,笑道:“一个故交的亲戚,送进营来吃苦的,我收了做亲兵了。”
白姀看着眼前须发皆白的孙老,正想一笑表示友好,就见孙老突然将手中的医箱朝她一抛,“吃苦?享福还差不多,这么没眼力劲儿,七尺少年郎,没见老头我提着这么重的箱子吗?”
白姀赶忙将医箱接住,入手真有些沉,但孙老提着也健步如飞啊。
身高八尺的秦朔伸手将孙老揽了回去,“您老别生气,回头我教训她。您别说,我最近心口是有一点点疼。”
孙老一听急了,“你这孩子,一点点是多疼?厉不厉害?哎呀!一会儿你让人去我帐里取药丸!一日三次,先吃个十天。”
秦朔点点头,“好,您放心,我一定吃。”
白姀提着箱子走在两人身后,听着两人的对话,秦将军这是有旧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