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林墨又道：“因此，顾立福没有疯，他只是心理压力太大，情绪濒临崩溃。
他其实一直都想告诉我们真相，一直都想让我们帮他。
只可惜，我们谁也不信他。
所以，他走投无路，只能自己想办法。
故，他昨晚袭击我也好，今日杀死钱多也罢，包括现在表现得这般瑟瑟发抖，其实，都是本能地在保护自己？”
“你说顾立福杀死钱多，是为了保护自己？”龙旭尧一脸匪夷所思。
“嗯！”林墨点头：“王爷可还记得之前我在院子里给钱多验尸，您去西厢房，顾立福对您说过什么吗？
他说，他们都是厉鬼，全都是厉鬼。只要杀死厉鬼，便再无鬼魂作祟。所以，他要杀了他们，全部杀光，一个不剩！
他还说，钱多、马宣，还有我，都是厉鬼。
其实，类似的话，顾立福第一次偷偷潜入我的房间时，就说过了。”
龙旭尧怔住。
做了个深呼吸，他才问：“墨儿，你究竟想说甚？”
“我也不知道！”凝眉想了想，林墨道：“我只是觉得非常奇怪。
钱多杀死顾立辉六人，以及杀死江汉成，都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便是江汉成杀死钱多，也有杀人动机。
唯独顾立福没有。
钱多从未欺负过顾立福，相比较而言，钱多对顾立福没有像对江汉成那么信任和依赖，但却算得上尊重顾立福。
这大概与顾立福乃顾家长房长子的身份有关。
既如此，顾立福为什么还要杀死钱多？
他根本就没有杀人动机。
如果非要说有，那便是他自己嘴里说的，钱多乃是厉鬼，他要杀死厉鬼。
可这就有问题了。
他为何非要认定钱多、马宣，还有我，都是厉鬼？
是谁告诉他，我们三个是厉鬼的？
是不是正因为这种认定，所以顾立福今天傍晚在砍死钱多之后，又会从狗洞里爬去马宣的篱笆小院，准备砍死马宣？
假如我今日不进宫，留在翰林宫学，那么，顾立福在杀死钱多后，第二个要杀死的人，是不是应该是我？
当然，要证实这些猜测，必须得让顾立福配合，要让他自己告诉我们答案。
但有一件事，我觉得不容忽视。
那就是顾立福第一次偷偷潜入我房间的情形。
我记得那天我拿着铁锨进去，顾立福正掀开我的床单，打算偷窥床下。
我问他在找什么？
他说，‘他们在挖坑，他们都在挖坑’。
那时候我因为害怕，也因为顾立福表现出来的不大正常，根本没意识到顾立福在说什么？所以错解为，顾立福偷窥到了马宣半夜在小花圃里挖土，以及钱多突然开始种花。
现在再回想，我恍然觉得，顾立福这话本身就是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
他们在挖坑，其实根本不是马宣和钱多在小花圃中挖坑，而是在床下挖坑。
如此，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顾立福指的，到底是谁在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