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阿婶呆愣愣地瞧着自己,林墨又道:“我想,老仵作脸上那道抓痕,就是这只黑猫抓的。
猫和狗不一样,这种动物轻易不会袭击人。
而老仵作性情温和,善良心软,他不可能主动去伤害小动物。
所以,是这只黑猫先袭击了他。
我刚才发现床单上有几滴蜡烛油,老仵作的衣襟上也有大片的蜡烛油。
可见老仵作遇害前,曾与黑猫对峙过。他端起烛台,想用火吓跑这只黑猫,蜡烛油大概就是在那时候沾染到床单和他身上的。
我想知道的是,这只黑猫为何那么特殊,能让狗蛋深更半夜爬到屋顶上去找?”
说出这番话,林墨心里堵得慌。
其实,在李文修病榻上发现这些黑色猫毛时,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乃是县太爷家的乳母。
乳母曾说,黑猫是一对儿,昨日不知为何,丢了一只。
那么,这个昨晚在案发现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黑猫,会不会就是乳母丢掉的那只?
第三次!
这已经是林墨昨晚到现在,第三次想到县太爷家的乳母,想到乳母养的黑猫了。
是她林墨太敏感了吗?太多疑了吗?
不,不是!
她是林墨,是自幼随表哥研习验尸之法的仵作。
长年累月同尸骨打交道,让她练就出对危险和死亡有一种近乎于本能的敏锐。
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到乳母,只能说明一点。
那就是,乳母或者乳母养的黑猫们,一定和本案有关。
得到这个结论的时候,林墨就有种立刻跑去县衙,找到那乳母狠狠扇一顿耳光逼问她的冲动。
可林墨还是忍住了。
六子已经被焚烧成了灰烬,倘若乳母也是杀人狂魔设定的一个提线木偶。那么,轻举妄动会不会在县太爷的家里,再引发下一轮类似于老财主家小树林那样的杀戮?
故,在给老仵作验尸,以及勘察王强遇袭现场的时候,这几根猫毛就在林墨手心里,攥得紧紧的,但她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林墨知道,不能轻举妄动。
否则,一定会死更多的人。
只是现在,面对藏了一肚子秘密的王阿婶,林墨再也忍不下去。
她想把这个可恶的老女人的脑子挖出来,想把她的心脏掏出来,看看,王阿婶的心,究竟还是不是鲜红的。
王阿婶吃惊地看了林墨一会儿,眼泪突然“啪嗒啪嗒”掉下来:“仵作姑娘当真聪明,什么都猜得到。
这只黑猫原本不是我家的,是今早姑娘和那位衙役兄弟离开后,自己跑到我们院子来的。
我当时以为黑猫是你们饲养的,所以狗蛋说很喜欢的时候我也没太留意,只想着让孩子玩儿两天,然后再给你们送回去便是。
我没想到……”
“你在撒谎!”林墨猛地打断王阿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