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眉头不由越皱越深，如今大汉虽天下纷乱，可塞外也不太平，甚至于比大汉更乱，在这样的乱世中能成为一族统领，这西羌大统领赵冲可绝对不是什么昏庸之辈。
李炎虽不惧怕塞外异族，却也从未小看过他们，况且此番北部三堂的不良人都未曾探查到什么核心机密，可西羌的不良人却知道了羌族的这等谋划。
虽说有可能是西部的不良人能力更强运气更好，可李炎随即又微微摇了摇头，此等军国大事断然是不能将其寄托在所谓的运气上。
“赵庆，你且说说你等是如何探听到此等机密的。”
站在下首的不良人听闻李炎叫出自己名字，不由心中又惊又喜，更加恭敬的行了个礼道：“回禀大帅，自大帅颁布禁胡令之后西羌八部防守甚严，初始吾等亦只得知西羌使者往来于匈奴鲜卑各部，恐是要勾结北塞胡族侵吾疆土。”
“可就在十数日前，忽有几个西羌小部落传出风声言大帅禁胡令乃是断绝塞外各族生路，西羌大统领赵冲已同河西鲜卑、休屠、南匈奴结成联盟，待春种之时便合兵一处取雁门，南下劫大汉天子共分雍并之地。”
“那西羌首领得知此事之后勃然大怒，当即将那几个传出风声的小部族酋长擒拿斩首，这几日西羌已无人敢谈论联盟南侵之事，十四堂主探得此事恐西羌有变，这才遣属下前来禀报。”
李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西羌结盟南侵之事绝对是头等军国大事，这样重大的事知道内情的必然是西羌重臣亦或是赵冲亲信，至少在西羌兵马集结之前是需要保密的，像这样的大事普通的小部落酋长又岂能得知。
难道是苦肉计？
李炎轻抚颌下短髯：“赵庆，你等可亲眼见到那几个部落酋长被赵冲斩首？”
“禀大帅，那两个传出消息的部落酋长首级悬挂在赵冲帐前示众三日，此乃属下亲眼所见，定然不会认错。”
李炎闻言眉头大皱，这若是苦肉计的话，那赵冲也是够狠的。
“赵庆，你且回去继续监视西羌动向，若有消息即刻禀报。”
“属下遵令！”
待赵庆领命而去，李炎来回走了几步开口道：“区阳，你且速去请郭嘉来见我。”
不多时郭嘉已到，两人见礼坐定，李炎当即将方才赵庆禀报之事说与郭嘉听，郭嘉听完略一沉吟道：“主公，以吾观之西羌结盟欲攻雁门之事泄露与吾等，只恐是西羌有意为之。”
李炎苦笑一声：“吾亦是如此认为，然则西羌与南匈奴、河西鲜卑、休屠三部结盟实乃于西羌有利，即是利于西羌，西羌又何故将此等消息提前泄露，此等作为于西羌统领赵冲不利啊！”
郭嘉伸手捋了捋颌须髯，忽然郭嘉嘴角露出笑意：“主公方才所言到是提醒了属下，西羌如此提前泄露消息虽于西羌大统领赵冲不利，却未必不利于与赵冲敌对之人。”
李炎闻言不由一愣：“奉孝是说，西羌之中有人欲取赵冲而代之？”
“自桓灵二帝以来，大汉对西羌监管愈发松弛，如今西羌人口百余万，而又分为八部统领，想来西羌之中亦非人人皆服赵冲。”
李炎也不由露出笑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便是西羌八部铁板一块吾亦无惧，况且此时这块铁板上似乎出现了裂痕。”
“奉孝，依你之见此番北伐可要将投石车运往雁门？”
郭嘉闻言正色道：“此番北伐主公若欲一战而尽全功便不当用投石车，若是为北击异族震慑诸胡于雁门之外当即刻运投石车往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