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五日,凌晨。
进入深秋,寒凉之意已经钻入骨髓,照常升起的太阳,其散发出来的光照强度,已经驱散不了这份寒凉之意。
管彤是真不想从温暖的被窝中钻出来,亦不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后院里的某一棵大树上已经枯黄的叶子,是不是又少了几片。
似乎,被秋风一吹,就会纷纷坠落,脆弱的不堪一击。
而且,她好像才浅浅地睡了一觉。因为,帮她建茅房建冲凉房还有建有火墙配置的过冬房的帮工们,真的是太务实了,就是夜里,也有人轮值着不停歇的在工作,其弄出的声响,让她十二万分的歉意。
她一再的表示过,不用那么赶,她没有那么脆弱,她不是秋日里的落叶,而是冬天里怒放的红梅……
可,似乎,没有人听她的。
那些帮工,一部分是宸王殿下派来的,一部分是定远侯府派来的,都是不需要她支付工钱的。
但她已经想好了,工钱是肯定要支付的,谁干了多少天就支付多少天的,做到公平合理。
因此,她对已经够负责的监工尚赫连还不完全放心,特别派遣了管默做具体统计,她在让管默做这一事件时,是这么说的。
“默默,虽然,他人有心帮我们,但我们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受着,该还的,都得还,该支付的,都得支付,礼尚往来,彼此间的关系才能长长久久。
还有就是,姐不缺钱。况且,挣了钱,就是要花的,这时还花不出去?何时再花出去?
再就是,那些真正干活的,是很辛苦的,我们得让他们在付出辛苦的同时,获得所付出辛苦的收益……他人怎么想我不管,只要默默真心跟着姐过日子,就要有不剥夺他人劳动力的公平公正之心……”
管彤絮絮叨叨说起来,有一种没完没了的架势,管默除了点头,还是点头,重重地点头,最终是拍着小胸脯保证,他听懂了其姐的意思,并保证一心一意地完成她交付给他的任务。
这才使得管彤停止了对他的说教。
“呵呵呵……姐说得有点儿多了,我们彤苑里,只是一天动静大了些,姐就有些受不了了,真期望早点完工……呵呵呵……”
彤苑里不安静,事多。
但管彤今日要早起,却不是准备管自家的事情,而是准备今日全天候陪着尚赫兹。
也是巧了,尚赫兹出嫁的日子与管仲舒迎娶平妻的日子是同一天,管彤两边都是要出席的。
但好在一方是出嫁,一方是迎娶,她完全可以在尚赫兹坐上花轿,被抬出伯爵府后,再去管府参加其父亲的迎娶平妻之喜。
但尚赫兹不痛快,原本,她是准备让她当伴娘之一的,这么一来,完全不可能了。
管彤还忍不住问了:“兹姐姐真有意让我当伴娘?”
“当然是真心诚意的,你没见我父亲对你的到来都是非常热情啊!”
说实在的,管彤只是在十月四日抽空过去了一趟,还是去确定尚赫连是不是真可以给她当监工的,总计呆的时间,也就一柱香的样子。
还有就是,这监工自然也是尚赫连争着要当的,管彤还不能驳他的意。
这时,管彤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双眼半睁半闭地穿衣洗脸漱口,至于被子,随意一撂,能散开里面的气味便可。
管彤觉得,若认真算,要属她最懒。
似乎,他人都起得很早。
管彤还是决定在自家用过早饭再过去,一通狼吞虎咽之下,一大碗米粉,还有一个白水蛋,一个小馒头,便落了肚。
彤苑的伙食好,是来帮工的人最直接的感受,于管彤而言,对于他人的热心,似乎也只能以此来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