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晓啊。”李明抬起他像是没了焦距的眼睛看了陆晓一眼，说道：“李叔没事，你回去吧。”
陆晓试探道：“叔，要不我陪你喝两杯？”
李明原本打算一口回绝，但话到了嘴边，就又咽了回来。他说道：“你小子能喝酒？”
“叔，我看着你喝。”
“……”
但听陆晓这么说，李明偏偏没拒绝。他本就没吃饭，之前在气头上，一点感觉没有。现在听陆晓这么说，他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卤牛肉、花生米、炒肉丝拉皮，一瓶二锅头，李明就开始喝酒，陆晓拿了双筷子，坐在桌上看着。
李明大概酒量一般，遭此大变，也没有借酒浇愁，仿佛不是喝酒而是喝水的气势。他一口一口小酌，喝的极慢。
陆晓一开始都准备好听他大倒苦水了，但令陆晓没想到的是，李明表现的十分克制。也可能是因为陆晓年纪太小，李明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或者是气都在之前撒了，现在想通了，那种女人也不值得气大伤身，婚反正是离定了，就这么着吧。
“明儿我就去厂里辞职，去南方了。”又喝了口酒，李明终于开口道。
那么一出闹剧，街坊四邻都看到了，流言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他想着离开这片伤心地，再正常不过。
陆晓道：“叔，你还回来吗？”
李明怔了怔，道：“以后再说吧。”
“那这一屋子的东西，岂不是可惜了？”
“我打算把他们都卖了。”李明坐在门口的时候，显然已经做好了全盘打算，这会儿听到陆晓的话，想也不想道。
陆晓说可惜不是假话，电视柜上的彩电，一看就是新买的。听他说卖掉，总归能收回来点钱，也算还好了。
最主要的，听他的口气，家里的东西都归他做主，和他离婚的那位，可能占不去什么好处，算是及时止损了。
从电视上收回目光的陆晓，忽然注意到电视柜旁边，有个用于装饰的花瓶。这花瓶还挺好看的，瓶身上的翠绿蝴蝶，栩栩如生。
而且看着不像是新的，用古玩行的话说，像是老物件。
陆晓当然没人家那份眼力，打眼一瞧，就能看出个子丑寅卯。他就是没穿越之前，在典当行上过几个月的班，接触过一些而已。他想着这里是四九城，古董什么的…他好奇道：“叔，那个花瓶是古董吗？”
“不知道，我爷爷住这屋的时候那瓶子就在了。我看着挺好看的，就没丢。你喜欢就送你吧，反正我现在也看不了这个色（shai），何况我明天就走了。”李明随口说道。
早十多年前掀起过一阵“古玩热”，现今这股热潮早已褪去，真东西越来越少，赝品越来越多，热度褪去也正常。
李明踏实上班，周遭也没有对古玩感兴趣的人，他觉得那就是一个普通花瓶，压根没放在心上。
陆晓听了他的话一阵好笑，因为那瓶身绘了五六只嬉戏的蝴蝶，但不止蝴蝶周身都以绿色点缀，身边的花草，也以绿色紫色为主，所以花瓶乍一看上去，全是绿的。
“这多不好意思。”看李明的态度，陆晓也知道了，他多半是想多了，这花瓶肯定不是古董。想想也是，哪能他随便碰到了一个花瓶，就是古董？
“一个花瓶而已，一会儿你就拿走。”
感受到李明的热情，陆晓有些感慨，难道好人就要受欺负？“谢谢叔。”陆晓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