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斐颔首，“没错。不过那只是最后的笨办法，靠着物理手段一遍遍扭转记忆……那不是这个灵器的正确使用方式。”
“如果你只背那样的套路，永远也无法参透真正的铸器。”
楚相蕴看她，发觉面前的人一旦说起铸器，灵力便也会随之散发着美丽的光，如海浪席卷的浪花一般，那溅起的水滴在阳光下仿若珍珠闪耀。
任斐并没有注意她的目光，而是继续说道：“在铸器之中，最重要的并非前后的烧铸，而是中间的‘刻画’。”
“以工具传导灵力进行打磨整修……在这个过程里，只是一个手抖，可能就会毁掉整件灵器，之前的一切努力也都会烟消云散。”
“但也有很多传世名器是在这个环节里，因为铸器师的灵光一闪而诞生的。”
“在铸器师的行业里，手感比书本知识更重要。”
似乎说到兴起，任斐再次转动魔方，问楚相蕴，“这是什么样的灵力？”
楚相蕴眨眨眼，她似乎明白对面之人要说什么了，“三角形……是坚固属性，但这形状并不标准。”
说不标准甚至可以算得上抬举它了，刻画的人像是喝醉了酒，这三角形的边似乎都要飞了起来。
“没错，因为根本没必要那么严谨。”任斐将魔方恢复原状，“只有不知变通的铸器师才会按着书本上的东西照本宣科，他们这一辈子也就只能做出前人做过的灵器了，根本不能指望他们创新。”
“要是他们能像你一样把灵力流动看的这么清楚，估计要指着我……”她顿了一瞬，“指着制造者的鼻子痛骂一顿吧。”
任斐似乎觉得自己的想象很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她才想起面前还有个学生，收敛了笑意，“不过最开始学习，大家看的都是这些东西，你还是要熟练一下的，等以后再发挥想象力也来得及。反正到最后，每个铸器师都会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
她把魔方还给了楚相蕴，大方道：“这个灵器送给你了。”
未等楚相蕴考虑接受还是拒绝，她下一秒就提出了代价，“你的任务就是做到十……不，五秒吧。无论魔方变成什么样子，都能在五秒内将它还原。”
“当然，我说的是依靠灵力流动，不是让你把它当普通的魔方玩。”
楚相蕴终是不舍得放下这灵器，点了点头答应，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接受了怎样的挑战。
至于任斐，她更不会觉得自己出了道难题，心情愉悦地拍了拍面前学生的脑袋，却在转身离去前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
她的表情从未如此郑重其事，嘴角笑意忽地消弭无踪。
“还有一件事。”
“如果有人问起这个灵器是从哪来的，不管你是说捡来的还是买来的，怎样都好。”
“不要提起我的名字。”
说罢，她闭了下眼，再次睁眼时已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的面容，甚至不与楚相蕴说一句道别，便懒洋洋地踱着步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