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敖蹲下，小心翼翼的将纪芹扶起来。
她身体滚烫，衣服都湿了，黏在身上，风一吹，整个人在抖。
“顾敖。”
他好听的声音乘着风，飘在她耳畔：“你发烧了。”
纪芹摇头。
她知道发烧了，但是能挺得住，真正让她觉得眩晕的是被撞疼的后脑勺。
这样的状态，骑着摩托车飞速飙到这里，简直在玩命。
顾敖叹了口气：“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她靠在他怀里，喘了几下，吃力的抬手，捂住后脑勺，“疼。”
他的掌心盖在她手背上，轻轻抓开她的手，碰了下后脑。
“撞到哪儿了？”好像起了个挺大的包。
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越来越模糊，纪芹努力睁着眼：“你摸到我的手了。”
顾敖：……
都这样了还不忘好色。
“要去医院。”
“不去。”
她不去医院，她醒过来的地方就是医院。
视线里是白的。
记忆里也是白的。
“那送你回家。”
“回……你家。”
纪芹拽着他衣摆的手垂了下来，她败给了眩晕，陷入了沉睡中。
顾敖抱着她上了车。
回到家，卧室里的小娃娃揉着眼睛出来了。
他被吵醒了。
“老顾，我的AD钙奶。”
顾敖没理他，抱着纪芹去了主卧，把人放在床上。
她身上的衣服还没干，他关了冷空调，拉开被子，把她严严实实的盖上。
顾岩探着小脑袋：“老顾，是谁呀？”
进门的时候，他没看清老顾怀里那人的脸。
顾敖不答。
他起身，去洗手间用毛巾湿了水，再拧到半干，保持一个冰冰凉凉的状态。
小娃娃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啊，是纪姐姐！”
他进去了。
小娃娃趴在床边，推了下被裹住的纪芹：“姐姐。”
顾敖从洗手间出来，沉着嗓音：“出去。”
小娃娃扭头：“老顾，姐姐……”
“我让你出去。”
爷爷生气了。
小娃娃撇撇嘴，迈着小短腿一步三回头的挪出了主卧。
他赖在门口，可怜巴巴的：“老顾，我要姐姐。”
不想喊姐姐，想喊奶奶。
奶奶最疼他了。
“再不睡觉，我就把你丢出去。”
“哦。”他不想被丢出去。
主卧的门关上了。
她睡得很沉，根本叫不醒。
顾敖把毛巾叠成长方形，盖在纪芹额头。
半干的毛巾里渗出的水珠从她的脸颊边滑下，落入脖颈。
他坐在床边，垂着眼，眸光里多了几分读不懂的情绪。
“纪芹。”
她没有回应。
“纪芹？”
她的意识还淹没在黑暗里。
顾敖弯下腰，一点一点的靠近她。
当鼻尖快要贴紧她鼻尖时，他停住了。
她脸色很差，脸颊泛着异常的红，呼出的气息里卷着滚烫。
他挪了方向，唇贴向她的脸颊。
差一丝的距离就要亲到了。
但是他又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