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陆续把菜都上齐了。
南希没有什么胃口，这段时间她一直吃得不多，有时候白瑜不在家，她便干脆不吃饭。
对于南希的话，白瑜确实是被她给气着了。但是气着又有什么用？他也拿她没有办法，总不能把人再凶一顿或是收拾一顿。
现在她对他已经有了生理的病态，一时半会儿也许是消除不了了。
白瑜盛了一碗紫菜蛋汤，拿着汤碗递到南希身前，见她没有第一时间接，便摆在她面前桌子上。“把汤喝了。”
几秒前她没有一点要喝汤的意思，但他的命令一出来，女人便拿起了瓷碗，开始一勺一勺地喝汤。
对于她这么听话的表现，白瑜心里有些堵。
他也觉得自己很不正常，也许他也病了。南希不听话的时候，他能被她气死。但是她现在很听他的话，他又觉得心里有一处不太舒服。
白瑜坐在那，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喝汤。她的神情没有任何的抵触，仿佛是这种听从命令的行为已经做多了。
做多了，就习惯了。
她以前远远不像多年前的南希了，她身上的光芒褪去了许多。现在能让人看到的，除了她偶尔的几分傲气，便就是顺从。
如她所说，她就是一只委身在饲养员底下的，一只供人玩乐的金丝雀。
男人的眸色在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暗沉了几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南希，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以往在花都，你不都是压着我去做事情？”
南希头也不抬，只是一味地喝汤。
她以前很喜欢喝紫菜蛋汤，那是因为有一次去白家老宅，第一次吃白瑜做的菜，就是紫菜蛋汤。
随着这些年时间一点一滴慢慢往前走，这紫菜蛋汤也渐渐没了味道，她也喝不出什么，也就不觉得好喝了。
“以前是以前，以前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活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一直坚定要嫁给你的信念会消失。”
她轻笑了一声，依旧没有抬头，“很多事情都会变，没有什么会和以前一模一样。譬如我和你……”
南希左手拿着瓷碗，右手捏着勺子。她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我以前曾幻想过，在我用尽全力追你，让你爱上我之后嫁给你。”
“然后我们可以一起经营公司，一起旅游，说不定以后会有孩子……”她看着他，“很美好吧？这都是我幻想过的。”
“小希……”
“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南希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是谈一下你说的以前，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白瑜我是认真的，我爱你的时候是真的爱你，不爱你的时候也不会爱你半分。”
南希站起身，将碗筷摆在桌子上，“我去一趟洗手间，你先吃饭。”
女人推开椅子离开了位置。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白瑜谈起以前她曾经憧憬过的未来，也许是因为那些未来中包含着他。而她如今放下了，便能从容自如地对着他讲出那些从未说出口的话。
她和白瑜从来没有开始过，就不存在结束。她放下了，也是她单方面结束了这段长达十几年的单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