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怔忡间看到床前矗立着高大俊逸的身影。“你不必救我,小雪走了,没有她,我活着已经毫无意义。”他黯然颓丧的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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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豪惊天一语惊醒了他,小雪会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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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和地狱的距离有多远?如果那样,他要留存在有她的记忆的人间。即使用一生的时间来思念,也要能拥有关于她的记忆来祭奠他的爱情,他害怕死亡会抹去一切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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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尊重了芷仪的恳求,没有去美国打扰她的安眠,没有去追寻她生命的最后踪迹。她的一生,他从来没有为她做一件她希求他做到的事,做哥哥,他找不出疼爱呵护的记忆,做情人,他带给她的是无尽的欺骗和伤害,所以让她平静的安眠成了他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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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踏上异国的土地,在异域的风情里,他竟然时时感受到空中似乎流动着她的芬芳——因为这是她凄美的灵魂依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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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在乔纳森先生的晚宴上,他结识了几位颇有造诣的学术界的华人精英,宾主推杯换盏,言谈尽欢时,乔纳森夫妇果然没有提及纳兰雪。而在前日,纳兰已经以身体不适为由辞谢了了这次约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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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就这样又开了一个无情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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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到家,云星宇并未对纳兰夫妇吐露纳兰突发急症的事,纳兰便暗暗放宽了七上八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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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她又从背包里拿出金属酒壶,举到口前却颇为迟疑了一下,脑海中闪现出那一双灿如星子的明眸,似乎在无声的叩问着她,她的心猛然剧烈的狂跳不止,但终于按住胸口,闭紧美眸,深吸了一口气,凝神定息了片刻,她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仿佛她饮下去的不是穿肠的烈酒,而是浴心的甘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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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沉沉的睡了下去,今夜又获得一夕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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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隔了一天,她随手清理她的画具的时候,她蓦然发现——酒壶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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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绪不宁的上完了课,回到家里,但见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爸爸和云姨似乎都不在家,但她一颗悬揣的心依然无法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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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突,”手机铃声响了。“雪儿,你到露台花园来一趟,我有话要对你说。”不待她回答,他已经收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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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走廊,她的心跳禁不住加速,电话里他的声音不似往日的温润柔和,恍惚间只觉得有一丝微凉的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