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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天子御下(2 / 2)

作品:重生之王妃养成记|作者:白茶|分类:古代言情|更新:2022-04-07|字数:4765字

景天心里感慨,他一天之内进了两次皇宫,这感觉,实在不好。

随着侍卫的步伐,七弯八绕,终于进入一座殿院,景天趁机抬头看了一眼,殿门上方写着“御书房”三个大字。

透过门窗,能看到烛光剪影,侍卫与站在门前的宫人说了几句,宫人躬身撅腚,对屋内通报。

又有门内伺候的宫人给华元帝传话,得到首肯,才推门让侍卫领着景天进门。

不过是个书房而已,景天从中走过,竟觉得空旷。

上首一张玄色雕纹案,华元帝正坐在案后,身侧还站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

老者身穿大红官袍,头戴方顶乌纱,髯须花白,却精神矍铄不显老态。

“卑职已将李贡士带到。”

侍卫通报完自行退出,景天一人留在下首。

景天先行了跪拜大礼,不知如今自己没有官职又不算平民,到底该以什么自称,索性只道拜见,静待华元帝道出缘由。

“平身。”

华元帝依然语调淡然,见景天站直身子便单刀直入。

“徐阁老有话问你,你只管如实回答。”

徐阁老就是旁边的老者,名徐景,字千章,两朝元老,先皇在位时已入内阁,如今在内阁首屈一指,乃当朝首辅。

“谨遵圣喻。”

徐千章看向下首的景天,道:“我且问你,今日殿试,你所写译文可属实?”

景天躬身,“回阁老话,属实,惭愧才疏学浅,只能看懂大意,愿尽绵薄之力。”

徐千章抚须,又问道:“你是从何处习得这番邦之语?”

徐千章读了一辈子的书,说学富五车也不为过,对这个文字,只在前人零散的手稿中看过。

拿到这个书信后,华元帝将解读任务交给举国上下最有学问的大学士。

数天时间,翻阅典籍手稿,译出小半词意,离通篇解读还有不少距离。

华元帝突发奇想,将信件誊抄丢给今年的新贡士。

徐千章与一众考官看了附加题答卷,大多都填了文章,不过与信件本意没什么关系,直到看到名为李全的贡士所书文章。

有模有样,就像这李全真能通篇解读一般。

徐千章忙拿出自己这些天写的手稿,不少词意竟真能够对上。

便带上这李全的考卷,进宫与华元帝商议,召了李全入宫觐见。

景天松口气,拿出自己事先想好的说辞。

“偶遇胡人跑商,在下从他手中购得一本手札,为一在外游历的中原人士所写,上有这等文字的记录,觉得有趣便记了下来,可惜手札记载不全,并未习得精髓。”

“哦?那手札现在何处?”

景天又道:“那手札只当是奇闻异志看了,没想到今后还会有用,看完没作收捡,男子又粗枝大叶,现已不知所踪。”

徐千章不疑有他,直叹可惜,钻研学问到他这个程度,已经是纯粹的学者,若是能学习新奇事物为他的学问添砖加瓦,那是最好不过。

华元帝见徐千章问完,开口道:“既然属实,阁老以为,是否让那使者学习?”

徐千章抚须沉吟片刻,“臣以为,从书信上看,这个国家偏远且弱小,于国没有任何用处,况且这使者蛮横无理,赶走了便是。”

华元帝道:“我泱泱大国,若将来使赶走,岂不弱了名头遭人诟病?先挫一下这使者锐气,趁此时间议出个两全之法。”

景天在下方躬得有些腰酸,上首两人旁若无人的商讨怎么整治那个张狂的使者。

“圣上,在下可否斗胆一言?”

华元帝好似才想起下面还有一个人,转脸道:“嗯?你说。”

“在下以为,技术传不传是圣上一句话,他能不能走出黎国,是他的命数。全凭圣上定夺!”

听闻景天的话,华元帝与徐千章沉默片刻。

这意思,是表面上挫完了使者的锐气,而后把两种工艺大张旗鼓传给使者,彰显大国气概。

最后,使者学成归国时,神不知鬼不觉让使者和他所学的工艺,永远沉睡在黎国。

以华元帝的手段,抹杀一个异国使者,轻而易举。

左右这个小国山高水远不知在何方,国王等不到他的使者归国也无可奈何。

若日后国王再派人来询问,只会了解到黎国是大国风范,且十分友善,尽心尽力让使者学成送上归程,结果使者命薄,在半路失踪了。

此举周全,即找回了场子,又保全了名望,也没让异国将工艺学去。

华元帝没作他话,只是挥手让景天退下。

景天依言倒退一段,才敢背对华元帝离开。

景天离开后,华元帝看着案上用工整规范台阁体书写的译文,这一手院体可以称十分漂亮。

华元帝对徐千章道:“阁老可曾看过李全的策问答卷?”

徐千章微弯腰,道:“按例殿试次日读卷,策问答卷由掌卷官收存,除了这附加答卷,其他老臣还未曾看过。”

“嗯……”华元帝指尖敲击着书案,不知在想何物。

徐千章便不去打扰,告安退了出去。

景天走到殿门口时犯了愁,黑灯瞎火的,他又没有什么能识别身份的东西,走在皇宫里没事吧?

却见方才召他的侍卫复返,直把他送到宫门口。

景天抬眼看了看天色,踏着月光回到寓馆。

在堂中碰见吃酒归来的李言卿和陈君然,陈君然一脸惊奇,“全哥?你为何也现在才回来?”

景天笑道:“没什么,我与你嫂子吃晚饭吃得撑了,我说出去走一走,以便消食,你嫂子却不肯,我就独自出去走了一圈。”

陈君然不觉有什么不对,相互打了招呼,各自回屋。

半夏在屋内等了景天许久,终于见人回来,忙迎了上去,“景郎,怎么说?”

景天唇角一勾,“无事,只是今日答卷出些波折,传唤我前去确认。”

这个波折,于他而言没有大碍,那个来学习的使者,只怕是命不久矣。

只要景天平安归来,半夏也就没有其他的诉求,安心洗漱歇息。

殿试第二日评卷,因当今天子是主考官,其余考官在此只能称读卷官。

读卷官八人,一同审读头天殿试三百余份答卷,每人一桌,轮流阅卷。

阅卷后在答卷上作记号,每种记号代表答卷的优劣,答卷上得圆这种记号最多者为最佳卷。

所有答卷读完,从中选取得圆最多的十份呈交给华元帝,华元帝会在这十份答卷中钦定御批一甲三名。

华元帝接到读卷官上呈的十份答卷,没有从上往下开始读,而是翻着找了找。

看到李全的名字时,华元帝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停住翻找的手,把这份答卷从中抽了出来。

先不说文章质量如何,这台阁体与头夜看到译文上的一般无二,着实赏心悦目。

华元帝看完所有十份答卷,提笔御批钦定状元、榜眼与探花,交由填榜官写榜,次日张贴于东门街。

不过这黄榜,是昭告之用,相关考生直接由揭晓仪式得知自己的名次。

殿试名次揭晓仪式于清和殿内举行,三百余应试贡士同在殿内,整齐排列,由礼部官员逐一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