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班高峰期的街道，车流喧嚣。
卓云霄和钱宽一同从医院里出来，这几天大事小事不断，耽误了好些公事，都要回公司加班。
分开之前，钱宽还记得明天的大事。
“九点？”
“嗯。”
“李亦晨知道的吧？”钱宽问。
卓云霄眸光淡淡地扫他一眼，“你跟他没交流？”
搁以往，他早屁颠颠地互通有无了，这回有点异常。
钱宽不好意思地咳一声，慢吞吞地说，“这边的事情太狗血，女婿算得上半个儿子，说出去脸上没光啊。”
卓云霄微微一滞，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我也不知道，想知道你自己去问。”
“行行。”钱宽没奈何地点头，“趁他也落魄着，咱们就当抱团取暖吧。”
他果然拿手机，又随便地摆一摆手，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卓云霄面无表情地看他一会儿，心里堵得慌。
……
一忙就是一晚上。
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
当然卓云霄有跟简小之报备过，还得了她的取笑，说什么婚假？忽悠人呐。
他则义正言辞地跟她传达了文慧澜的指示，把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妈的逻辑很感人啊。”
“不好吗？”
居然把简小之给问住了，愣了半晌答不出来。
于是他恼了，“我外公外婆爸爸妈妈都对你释放善意，你怎么没个反应的？”
简小之幽幽地叹一声，“没有思想准备，总觉得后头有一个大坑备着。”
然后就轮到卓云霄无语了，停了好一会儿才说，“他们都是好人。”
“我知道。”简小之会看人，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给我点时间，我会慢慢适应。”
其实，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不想和这些人太过接近。
还是那句话，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久了会有感情，会阻碍她报仇的决心。
对于她的模棱两可的回答，卓云霄是不满意的，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慢慢来，不要急。
……
简小之还没有睡，书房的灯光映在窗前，朦朦胧胧。
外头有门锁的“咔嗒”声，她若有所思地扬起头。
没多久，脚步声停在门前。
“等我呢?”
卓云霄微有疲倦，目光却很亮，灼灼地看着她。
简小之一直呆在家里，穿了一身淡蓝色的小碎花睡裙，肤质白皙，浅浅笑起的模样，温柔得很。
“干嘛这么看着我?”
简小之也在做公事，美国的材料有些地方没写清楚，她正在改。
垂下头，很随意地说，“我快好了，你先去洗澡吧。”
这话很普通，但是在静谧的夜晚却显出暧昧的意味。
她脑子里噻着东西，没有感觉出来。
卓云霄却是意味深长地抿一抿唇，玩味地“嗯”一声。
他转身离开，简小之后知后觉地眨一眨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十几分钟后，卓云霄过来了。
“怎么不来卧室?”声音微微有些哑。
简小之听出些异样，抬起头，眼睛立时眯了起来。
丫的又来这一套。
仅仅腰上系一块浴巾，露出健硕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