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珩唇畔的笑意陡然扩大,她的手抵挡着那股阻力,慢慢的推进,直到手腕处没入在崖壁中,渐渐的半只手臂也穿透了崖壁。
果然,这座雪山里面才是内有乾坤?
易珩平稳自己的心绪,将煞气引入全身,一脚迈入。
她的身体就穿入了那块坚固的崖壁,在穿过岩壁的那一瞬间,她可以感觉到身体中的煞气被疯狂的被抽出。就像有什么东西拴住了她的身体?
易珩能感觉出,那是领域禁制。
而这道禁制也真的是血气?
只是这种血气的禁制十分强大的,几乎是在一瞬间,易珩就感觉到了森然的威压,没有半点的生机,只有一种飘摇的死寂压在她的身上,恍如进入了一座荒芜的坟墓。
易珩在这种压制下,就连身体中的煞气运转都变得极为艰难,她的脸色顿时变的惨白起来。
疼。
好疼。
非常疼。
那种疼痛就好像在她的身体内,有着两种力量在牵扯。而这两种力量将她全身的气血引的翻涌起来,那剧烈的疼痛瞬间在她体内扩散开。
血脉禁制,难道这就是冲破血脉禁制要付出的代价?
只是这股气息为什么有如此浓烈的浩然正气?
这种气息恰恰还是她身上煞气的克星。
“又有一个人进来了,闯入者,都要死。”
一道声音骤然在她的周身炸开。
听见这个声音,易珩心知不好,她身体中的血液再次因为这个声音而沸腾,这声音仿佛就是那股力量的根源,如果她不冲破这道禁制,她的身体就会完全被锁住,甚至于爆裂开。
易珩根本不敢大意,调动全身的煞气强行冲破那道禁制。
可越是挣扎,那两种力量就越是牵扯的厉害。
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骨节被两道气力挤压的声音,痛苦不断的蔓延到全身。
易珩的额头已然是大汗淋漓,手指的指节的弧度也极其僵硬的勾动着,显然在强忍痛苦……却又奋力的挣扎。
她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眼瞳渐渐的弥漫上一层血色,而从她的心脏处,便有一道黑线向她的身体四周快速的扩散。
而耳边也传来的什么东西摩擦岩壁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啊——”
在极度的疼痛和压力之下,易珩已经嘶哑到变形,带着难言的痛苦,声嘶力竭……
黑线加速蔓延,直到包裹住她的全身,易珩的身体猛地从中脱离出来。
身体径自跌落在地,透着衣衫,她能感觉到那股刺骨的凉意。
她竟然没死?
喘着粗重的气息,易珩抬头看去,周围一片漆黑。
可她却能感觉到一阵疾风朝着她吹了过来,那种危险的感觉,即便是在黑暗中她也能敏锐的感知到。
她不及多想,双手已然十指合拢,轻轻一转,如银辉般的丝线从她的指间滑出。
而在那微弱的光线中,她才依稀的看到,她自己的双手虎口已经崩裂,鲜血淋漓。
甚至几道银丝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可是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那股疼痛?
也许是她身上的痛楚已经不在意这一点点小伤的刺痛。
指骨随之一拢,丝线开始交错纵横的铺展开来,从她的掌心汇聚出一道又一道织网,而那银辉随着织网漫开,犹如满天星辉,照亮了整个山洞。
“丫头?”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易珩的手指僵直的张开。
这个声音……
易珩微微一愣,抬头看去,却看见前面的岩壁上出现了一道身影?
“沈巍?”
“是我。”
沈巍狼狈的靠在一侧的岩壁上,当他看到绫云织梦的光线后,还以为自己是做梦呢。
没想到梦成真了?
人还真的来了?
“你个老不死的,果然是你触碰了禁制。”
沈巍的面容上虽然找不到半分痛色,可那越发苍白的面色,却怎么也瞒不住人。而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那黑影极快,顺着山洞蹿了出来。
易珩的眼瞳瞬间瞪大,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一种危险的感知促使着她朝着沈巍大喊道:“趴下。”
沈巍一口气还没喘匀,闻言立刻全身伏地,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
而易珩的话音落下,手中的银辉丝网瞬间从她的手里飞了出去。
那亮丽的颜色照亮了黑漆漆的洞道,那光滑的岩壁反射出了那银亮的光芒。
朝着那道黑影迎面撞了上去,而就在那相撞的一瞬间,易珩的眼瞳中印出了一道巨大的轮廓。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傻了。
她清楚的看到了那道黑影的真身。
准确的说,那不是一道黑影,而是一条银蛇?
易珩的眼瞳中闪耀的便是一层层的银色鳞片,如风雪般洁白无暇。
幽冷的鳞片带着一种近乎力与美的冰冷,那银辉甚至有着一种圣洁的浩芒,折入到了她的眼底。
不对。
那不是蛇。
蛇没有角,更没有爪。
那是……龙?
“吼”
震耳的轰鸣声撞入耳廓,震荡出的音波,直接在易珩的脑海中荡开。
那银色的巨龙长长的巨尾,在洞穴中狠狠地一掀。
“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洞道都摇晃起来。
龙者鳞虫之长。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
竟然真的是龙?
当易珩看清楚面前那真的不能再真的龙头时,在那威严又沧桑的目光之下,顿时有一种寒意从心底而起,侵袭全身。
威压深重!
难道这里的血脉禁制,不是帝王卦的血脉,而是一种龙血?
又或者说,帝王卦其实就是来源于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