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刚刚在手机里一直看着顾锦兮睁着大大的眼睛，那画面告诉他，她真的醒了。
可只要没有亲眼见到，阎琛就无法真的安心。
终于，他看到了。
他看到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着自己的影子，就算此时里面蓄满了泪水，可那是真真实实的自己，她切切实实醒了。
明明她还在哭着，他却不厚道地笑了。
眼眶的微红，昭示着他心里的不平静。就那么看着病床上的顾锦兮，两人四目相对间，阎琛伸出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不哭。”阎琛声音微哑，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狠狠将她抱在怀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可是，他怕伤着她。
现在的自己，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阎琛，你混蛋！”顾锦兮看着阎琛嘴角的笑，轻声地说着，轻柔的话语声不像是在骂人，反而像是在撒娇。
阎琛低头吻住了她的眼睛，久久才退开，“嗯，我混蛋。”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阎琛憔悴了许多。虽然他的外表依旧是刚毅俊朗，但眉宇间的冷意更甚，整个人也多了一丝沧桑。
顾锦兮伸出手握住了他的，“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这样不好吗？”阎琛知道自己这两天的变化，他也没太在意。
紧紧握着顾锦兮的手，阎琛牢牢看着她的眼睛，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从她的眉眼到下巴，一寸一寸。
“谢谢你醒过来。”阎琛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天不醒等一天，一月不醒等一月，一年不醒等一年，一生不醒那就等一生。
有的人，一生为一人。一旦遇见，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阎琛知道，顾锦兮就是他的那个人。
除她之外，都是其他人。
“其实，我早醒了。”顾锦兮嘴角微微弯起弧度，看到他，她的心也静了，那些恐慌害怕也不见了。
阎琛以为顾锦兮说的，是她在自己来之前就醒了，“嗯，我刚刚在公司看到你醒，就一路赶过来。还好，那不是我的幻觉。”
“不是，我之前就醒了，在夜里醒过……第一次的时候，我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睁着眼睛看。”回想起第一次醒来时看到的画面，黑暗的夜晚，自己却如同一个傀儡般无法动弹，那一刻真的好让人害怕。
眼底带过一抹惧意，当看到阎琛时，顾锦兮又似吃了定心丸，“后来的情况越来越好，但就算我喊人，也没人听得到。我看到你就睡在隔壁床上，但我怎么喊你都听不到。我甚至以为，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别胡说！”阎琛急忙打断顾锦兮的话，“是我不好，是我应该早点听到你喊我。是我的错，早知道我就该彻夜不睡地看着你。”
两人正说着，护工大妈已经叫来了医生护士，一群人鱼贯而入。
“病人醒了？”医生小跑着走了进来，当看到顾锦兮睁开的双眼时，也是惊愕了下。
“真没想到，病人居然这么快就从植物人的状态苏醒。”因为之前顾锦兮就被判定为成了植物人，医生都没料到这才几天，居然就醒了。
同时他也怀疑，是不是之前的医生判断错误了？不然的话，哪有这么快苏醒的植物人患者。
看到医生来，阎琛安慰地拍了拍顾锦兮的手背，走到了一旁，好让医生给顾锦兮做检查。
走到床边，医生亲切地看着顾锦兮，“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觉得全身没什么力气……”顾锦兮感觉最大的，就是这个了。
“这是正常的，没有头疼或者头晕之类的？”闻言，顾锦兮微微摇头。
依次又问了些情况后，医生给顾锦兮做了简单的检查，结果也是非常喜人。
待医生离开病房，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情，顾锦兮依旧躺在床上，当看到阎琛时，不由浅浅一笑。
手机响起时，阎琛眉微微皱起，正想直接挂掉，顾锦兮却洞悉了他的想法，“接吧，你这样突然跑过来，也不知道公司有没有什么急事。”
见顾锦兮都这般说了，阎琛没办法只好接了起来，“说！”
听着阎琛比以往低了几度的声音，石青峰小心肝微微一颤，不由小心翼翼道：“老大，这边堵车刚刚解决了，我把车放医院停车场给你啊？”
“嗯。”阎琛淡淡应了一声。
“钥匙我现在送上去吗？你在哪儿？锦兮妹子病房还是贝思病房？”石青峰本来只想问是不是在顾锦兮病房的，但想着阎琛这么急着到医院，顾锦兮又是植物人状态多半有事的不是她，随即加了个问题选项。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错就错在加的选项上。
阎琛没有避着顾锦兮，所以电话里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落入了顾锦兮的耳里。
而她也清楚听到了，贝思也在这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