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俯首低哼,过来一个侍卫,拿着麻绳粗暴的往他颈间套,再朝上使劲吊挂。
胖和尚下颌高高仰起,他勒地喘不过气来,舌头往外吐两吐。
戴面具的男子却满意地笑了:”我说话的时候,你一定要看着我,否则......你现在这样子像条狗。“
娼妓和侍卫附和地笑起来。
檀紫边笑边狠狠掐了舜钰胳膊,舜钰忙咧开嘴笑,她已看到有护卫的目光扫视过来。
戴面具的男子一扬手,笑声戛然而止。
舜钰抿紧唇,这是甚么怪癖,把众人操纵成皮影戏里的木人儿。
却见他慢慢问胖和尚:“你可是般若寺带僧人奸银求嗣妇的释心住持?”
胖和尚的眼眶肿胀若桃,他说:“是。”语气满含痛苦,他的足踝血淋淋的,脚筋刚被一个侍卫挑断。
那人声音很愉悦,有些慈悲的意味:”原想将你千刀万剐,不过你若老实回答我的话,或许我会改变主意。“
”所幸你今日遇的是明月公子,他最心肠柔软,你要识趣。“满手血渍的侍卫出言警诫。
舜钰忽想起那晚,沈二爷在廊下赏月吃茶,她躲在帘后,偷听他与徐泾聊谈,沈二爷说:“‘鹰天盟’里四大顶尖刺客,有诗词为证,况清风与明月同夜,白日与春林共朝哉。清风、明月、白日及春林武功高强,手段残忍歹毒,若是清风明月或白日春林两两协手,作案无往而不胜。”
舜钰心擂如鼓,暗忖清风不知可在此?沈桓可有逃出生天.......她脑里乱糟糟念个不止,不经意抬头间,竟见横梁上斜卧个男子正在拭剑,看不清他的相貌,只有剑身寒光凛冽,似察觉有人看他,倏得目光随来,舜钰已调转头看向胖和尚。
听得明月公子在问:“你是如何进得这里?可有同伴一道而来?”
胖和尚原就无甚节操,为得不受折磨苦痛,恨不能把所知皆倒出来,以换取自己的一条命:“是从大雄宝殿穿洞隧过,从太白石假山进得此地,同来两个山里采药人,一个高壮魁伟会武功,一个年轻瘦弱多精怪,他俩或许已原路辄返,或还躲藏在此地。”
明月公子使个眼神,十几侍卫持刀握棒疾步出得门去,遂打量胖和尚肩处,饶有兴致问这伤如何得来。
胖和尚不敢撒谎,只道在山间汲水时被土蛇咬伤,得采药人救治。
那明月公子嗯了声,慢悠悠坐回椅上,吃了半盏茶,方笑了笑:”我虽柔肠心软,平生却最见不得为保己命,而出卖救命恩人的行径,今就剐你三百三十三刀,给你长些记性,来世勿要再做忘恩负义之人。”
立即有个打赤膊的彪形大汉提桶扛刀而来,听得胖和尚被唬得凄厉尖呼,索性塞个木块堵住他嘴绝了其声。
血腥残忍的场面实不忍睹,舜钰低眉垂眼貌似镇定,却是心急如焚,忽见那队侍卫步履匆匆来报,竖耳仔细倾听,他禀道:“太白石假山处暗门确实打开,看地下烂泥处所留足印,一人已离开,还有一人未逃。”
话音这厢才落,梁上之人已飞身而下,落在明月公子面前。
他身型瘦削,且未蒙面,相貌清隽,眉峰眼角冷冷淡淡的,声音不高不低:“两个时辰到,给他们喂药丸。“
”现在最紧急的不是喂药.......。“明月公子话说一半顿住,蓦得颌首轻笑:“清风我是最服你,语不惊人死不休。”命侍卫拿药丸来分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