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里都是“对不起”。
只有“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你还要跟我说什么？”他嘶哑着嗓音，火气狂腾地喊道，“你对我就只有对不起可说？”
否则呢？她还能说什么？
“我稀罕你的对不起？”西门龙霆松开手，气球归位。
他猛然攥住她的肩，想要捏碎她一般：“你以为这三岁小孩的把戏，就又能讨我欢心，让我继续变成傻子被你愚弄？”
景佳人皱着眉，她难道又做了多余的事情？
“我只希望你开心……”她声音很低，“可我怎么想，怎么做，你都很生气……”
为什么她怎么做都不对，他都不开心。
西门龙霆，愿意用我的命去换你的幸福，真的……
她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既然要走，还做这些事做什么？”他用尽力气地咆哮，“折磨我的心，是你的拿手好戏？”
“……”景佳人嗫嚅，“正因为我要走，所以……所以才想为你做一点事……怕我走了以后……”
景佳人的嗓音发堵，开始说不上话。
胸口极度地压抑……她大力地吸了口气，接着说：
“……就再没有机会了。”
西门龙霆嘲讽呛咳着：“说得你重情重义，好像很舍不得我！”
“……”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留下来！”虚伪的女人！
“就算留下来……我也没有一辈子了啊……”景佳人眷恋地凝视着他的脸，“我给不了你一辈子……所以你不要了……”
“你想在走之前，被我原谅？”西门龙霆的目光深不见底。
“不是，我说过了，我只想让你开心！
***
“我不原谅……”他阴鸷万分地说。
“……”
“听清楚了么，我不会原谅你的背叛！”他的眸光黯淡无比，下颚紧绷。
景佳人略微惊诧地看着他。
“我到死，也不会原谅你对我的所作所为……”
她的心痛得像一只手在翻搅。
她真的不明白西门龙霆这无端而来的恨意……
一个冷傲风，至于让他疯狂成这样么？
“我不原谅，”他又是低声咳嗽着，“我恨你。”
我恨你。
这三个字像一把匕首插了过来。
他声音沉重地重复：“你敢走，我会每天都更恨你！”
景佳人的耳膜嗡嗡作响，他的话仿佛被做了声效在她的耳边放大。
三年半的孤独，他活着只为了一个信念，就是帮她的死报仇。
她却没有死，她活得逍遥自在……
他如同行尸走肉，他爱她爱到死去了自己，爱到放弃一切。
结果她给了他最大的讽刺。
他怎么能不恨她！恨她……
西门龙霆眼底。烧的疯狂恨意，快要将景佳人烧焦了。
“如果恨我会让你好受，那就恨吧。”景佳人皱眉说，“其实恨一个人，比爱要简单得多。”
西门龙霆目光苍冷。
她希望他恨她，也不希望他爱她。从来都是如此。
很久以前，她就说过类似的话了……
只是到现在他才明白！
“圣诞……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景佳人迟疑地说，“我会在圣诞节之后再走。”
“滚。”
“这段时间我都在动物之家，如果你有什么需求，都尽管来找我。”景佳人目光坦然，“就当做，是我对你的补偿？”
“我叫你滚！”
……
正好这时佣人开门进来，本来要给西门龙霆换药水的，看到这场景，瞬间尴尬得不知所措。
景佳人趁机站起身体，退后两步说：“扶你们少爷回床上……”
“我扶不动啊，你一起帮忙？”
“那你叫两个保镖过来扶吧。”景佳人别开脸，“我要走了。”
房间里窒息的气氛逼得她一刻也呆不下去。
她觉得心脏像被丢进了高压气里，马上就要暴毙而亡……
再不敢多看他一眼，她转身快步走出去。
一离开他的房间，景佳人的坚强再也绷不住，泪水疯狂绝提。
她坚决地擦掉眼泪，回到自己房间，将沉睡中的sun抱起来，叫醒……
母子两走出别墅的时候，sun趴在景佳人的肩头上，迷迷糊糊看到天上飞着气球。
“女王……你看……”
景佳人当然也一眼就看到了……
粉色的，心形的气球……
还有一些正在从西门龙霆房间的窗口涌出来。
两个佣人站在窗前，将她辛苦了整个夜晚的杰作全部“赶”了出来。
景佳人的心绞痛着，唇色苍白一片。
sun搂住她的脖子：“女王，我快要掉下去了。”
景佳人全身乏力，两只胳膊都仿佛不是自己的，她从未有抱着sun会觉得这样吃力。
坐上离开别墅的车，下山的途中不断看到飘到天空上的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