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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陈十,我认命了(1 / 2)

作品:情深如狱|作者:躲鱼猫|分类:现代言情|更新:2022-01-03|字数:6217字

然而再浓郁的烟气也终会归于无踪,我再是被李纯这话呛出思绪麻辣生香的紊乱来,我也会回归现实,我被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噎在喉咙许久,我算是用力咳得五脏六腑都要抖动起来,我才能恢复说话的功能,我万般狐疑问道:“李纯你说啥?和我告别?你是要离开深圳去别的地方啊?那天鉴万嘉和宝仑咋整,你要全部撒手不管了?”

“我发现,我真不能太认真和你这小娘们说点啥,你这种脑子里只装着草包的玩意,一点做人的情趣都没有,像你这样的直女,我真的一巴掌能扇死三个。”

脸微微埋下,李纯刻意放缓了语速,他就差是一字一顿的:“老子和你告别,不是传统中地域上的分离与挥别,老子要和你告别,是要告别过去,告别你这个傻逼娘们来到我的世界,给我带过的失意。算了,老子和你这种该读书时去养猪的小娘们说不清楚。老子等会喝点酒,心情起来了,老子再和你多聊两句。现在老子和你说话,随时能给你气死。”

哦。

我似乎懂了李纯的意思,却又好像不太懂,我就这样深陷在朦朦胧胧里,与被营造出来的昏暗一同沉溺。

酒很快送了上来。

酒香与果香肆意而嚣张,它不断冲刺着我的鼻子,这让我略微低落的抽了抽鼻子。

动作粗糙,李纯给我杯子里面倒酒时,他不以为意的任由酒洒满桌,他直到给我倒满到杯子口线,他再给他自己也倒上。

看着桌子上犹如蝌蚪般灵动游窜的酒河,我心想按照李纯这么倒酒,确实得点十扎,毕竟每一扎能喝到嘴里的也不太多。

先对总是尴尬,再说我其实这几个月以来也不过是用忙碌来压抑我自己,这一次在大金孟笑笑的婚礼上再碰到李岩,我那情绪就像破开了一个口子,而他对我更避之不及的冷漠,更像是一个钩子不断将我的担忧往外掏,那种无力感一直沉甸甸压在我的心口让我呼吸不畅,我也确实该好好喝一场了。

于是,我毫不在意那些溢出来甜到黏糊的酒会胶住我的手,我主动抓起杯子举起来冲着李纯作干杯状,我再是仰起脖子几下就一饮而尽。

却是不喝,李纯只管将目光定定凝放在我脸上,他盯着我看我放下酒杯,再伸手揩掉嘴角的酒花,他忽然笑了:“你这小娘们,别的事情是有些磨叽,喝酒倒是第一名。”

停了几秒,他又是一副天马行空跳跃得可以的模样,他的嘴里难得吐出几句与他每每死劝我喝酒的行径相悖的话来:“不过喝完这一顿,以后你别这么喝了。这玩意对健康百害无一利,别把自己喝死了。”

给我营造完足够怪异的气氛,李纯才捏起酒杯,他很快喝完一杯又给自己倒一杯,他三两下的竟然喝下了大半扎酒。

看李纯像灌蟋蟀那般灌他自己,我不得不冒着被他埋汰我心疼酒钱的风险,我摁住了那扎酒说:“李纯,你别喝那么猛,这酒真的喝的时候不觉得有啥,可它后劲大,你现在不觉得醉,等会儿可能要醉死你…。”

“老子有话对你说。最后一次。”

大概这就是酒还没来得及醉人,人就自己醉了,彼时李纯的眼眸里已经有些朦胧之意,他虽然将视线凝聚在我脸上,但是其实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散光,他语调缓缓:“老子是个清醒状态时不敢直面自己的怂蛋,老子需要喝点酒壮壮胆,你要是还有点脑子,你就松开手,老子要喝几分醉,老子有分寸得很。”

像是被啥针刺了一下,我急急忙忙的松开了手。

没再往那个不算太大的杯子里倒酒,李纯自顾自的抓起那一大扎啤直接上嘴干,他喝得只剩下一丁点压瓶底的份量,他再抓起另外一扎继续牛饮。

这次连着喝掉了一扎半的份量,李纯重重顿下,他用手撩搓去那些在他大半张脸上肆意奔腾的酒花,他再次对我用手比划着:“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先酝酿酝酿,等会你就像一个死人那般安安静静听老子说就行了,你别给老子发言,老子最不爱听你这傻逼娘们嘴里冒出来那些不痛不痒的毒鸡汤,反正你敢打断我的话,我就打断李岩那小子的腿。”

仿若有乌云压顶,那种压抑的感觉就像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也镇压住我表达的欲望,我敛眉与李纯四目相对,我最终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

我这也算是特别配合了吧,李纯却还是挑剔着不太满意的冷哼了一声,他用手支着脑袋在那边晃了好一阵子,他再起扬起脸来,他已经被酒精逼呛出满脸的通红来,他微微晃动身体:“老子第一次见到你,那会你身上真的傻逼娘们的特质,你一个没少。穿着一条廉价的自制的裙子,一身寒酸坐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酒局上像个傻逼玩意让人拐着弯劝酒,一副大不了喝死不要命的傻逼样,让老子一看就倒尽胃口。要不是当时你站在那小子身边走进来,老子多望你一眼都觉得是浪费眼球。那时老子只当你是李岩的一条狗,老子就想试试老子把你这狗腿子拗下来,李岩那小子会不会跟老子着急。你可好,老子酒桌上啥荤话都来了,你一点事儿没有,轮到没观众在场了,你就变身贞洁烈女,你就像个疯子那样敢拿东西戳老子,说实话老子当时真想把你这种疯玩意扔下楼去。”

额,可能是这几年我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多了,李纯再提起初见时他给我安排的豪华大礼包,我印象中已经有些模糊了,我需要绞尽脑汁才能想起,我当时似乎是有拿了个酒瓶渣子啥的往李纯身上扎来着。

我这个“受害者”需要下狠劲才能想起来的事儿,李纯那个“施害者”却是印象深刻得很,他简直是顺畅的娓娓道来的状态:“后来李岩那小子来了,他跟老子打架,他那小子猛得像牛犊似的,老子也没讨到啥好处,老子就让你们先滚了。可你刺老子这事,老子能吞得下这口憋屈气?老子肯定要把你翻出来供老子找点乐子才行。你也不是什么山珍萝卜皮,老子花不到两万块,就把你翻得明明白白的。你那小娘们当时真的特别不知道好歹,老子和你不熟,老子还买了把刀子亲自上门帮你杀了两只鸡给你补补你那像闹饥荒闹出来的身材,你问责的电话打来得倒是很快,语气还拽,那时老子对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嗤之以鼻。再到老子开个玩笑让你往自己身上划刀子,你照做不误,那时老子认为你是个疯女人,神经不太好的那种。”

“可是偏偏是你这种从一开始就没入得了老子眼里的人,你给老子带来的失意,远远要比老头子,比李岩那小子,比李立兰,比李增前赵苗奉那对人渣夫妇,要多得多。”

短促的吁了一口气,李纯的语调倏忽沉下几个度,他也开始摘掉张嘴闭嘴老子老子的痞气气,他的语气难得带着一股暖意融融的平和:“我特别清楚记得我对你的鄙夷和轻蔑的起源,我却记不清楚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本正经的将你装入心里。我已经不太能记得清楚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妒忌,开始不甘,开始不忿,你对李岩所有的温柔和迁就。我一看到你像个宫女般奴性巴巴的挂在李岩身边,我就来气,我就恨不得把你们摘开来。然而人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矛盾的玩意,我一方面既看不惯你与李岩在一起的种种,我几次想要挑拨挑拨,可是我又会不忍。再来陆小燃归来,我开始发现我无法容忍有人践踏你……”

忽然在这一刻止住声,李纯垂下眼帘寂静一阵,他缓缓抬起眸来,他的眼里仿佛有放置着明月般澄明,他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有些话点到即止,我没有必要将自己变成一个碎碎念叽叽喳喳个不断还讨不到半点喜感的八婆。我走不惯那种人设,我会认命。就像是我爱你,我并且敢于确定我比起李岩那小子爱得不会少,可我没有他那么好命,我却由始至终没有得到你这样,我认命了。”

不知是被酒精逼出来的,还是被情绪逼出来的,李纯的眼眶忽然红通一片,他用手背陷入两个眼窝子里重重揉搓许久再松开,他极其勉强将那些散乱模糊的视线聚焦成束盯住我:“陈十,我认命了。我必须要认命,我必须要承认凡事有先来后到,我晚了一步,就是晚了一辈子。我必须认命,我必须要承认是我眼拙没有能在第一次遇见就看出来原来以后七八载你都会根植在我的心里成为克制我所有放纵与冲动的毒药,我给你我之间开了一个特别不堪特别糟糕的开头,所以我活该承受我由始至终只能默默单恋你,却不敢往前走哪怕小半步的命运。我必须要认命,比起我来,李岩更适合做那个与你携手余生的人,我连给你做个骑士,都是理不直气不壮的那种。我必须要认命,我必须要承认你的眼里你的心里,由始至终只有李岩的位置,你从来就没有要将我纳入考虑这样的事实。那就这样吧,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认下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宿命,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告别。不是,你从来没有主动走近我,是我自作多情未经允许刻意与你交织,所以我应该这样说,我从这一刻开始与你告别,我要告别掉那个从一开始就让我不太看得起的你,我要告别那个曾经各种迁就着李岩让我气愤不已的你,我要告别那个才气横溢让我眼前一亮的那个你,我要告别光芒四射得让我挪不开眼睛那个你,我要告别是我弟弟的女人的那个你,我要告别这一辈子都会成为我的不可能的那个你,我要告别那么慷慨的让我体会过爱一场的那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