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兰刚走出出租车就看见何欢欢穿着一套白色的连衣裙，亭亭玉立地站在上岛咖啡厅门口，全身上下无不显示出一股青春靓丽的气息。赵雅兰笑盈盈地迎来上去，何欢欢热情地挽着她的胳膊，说：“赵姐，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光彩照人。”“欢欢，你可真会说话，我都徐老半娘了，哪里敢和你比哟？”“哪里？雅兰姐看起来顶多不过二十岁出头，怎么会是徐老半娘呢？”“哟，你快别这样夸我了，要不然我会羞得无地自容的。”两人手挽手地走进上岛咖啡厅，服务员为她们安排了两排长椅沙发座位，两人各自要了一杯牛奶咖啡，就开始面对面地坐起来聊天。
咖啡里里播放着迷人的轻音乐，柔和的灯光，将两人的脸庞映衬得更加美丽动人，何欢欢问：“赵姐，你刚才在电话里告诉我，你想找一份工作是吗？”“是的，”赵雅兰低着头，幽幽地说：“半年前，我老公出车祸死了，我们一个三岁的女儿，我从大华国际贸易集团公司辞职后，便失业了，由于自己要养家糊口，光靠以往的一点积蓄是不够的，我去了几家人才交流中心，在那里寻找工作的大学生多如牛毛，像我这个年龄段的人，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所以想到你了。”何欢欢脸上表露出一副不无同情的表情，问：“你一个人带孩子真不容易，但让我想不到的是，曾经，大华国际贸易集团公司董事长陈耀武好像对你不错，你怎么会在公司没有倒闭之前就辞职呢？”赵雅兰红着脸不吱声，何欢欢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对她报以理解一笑说：“赵姐，过去的事情就别去想了，也别再去提了，我想问的是，你想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只要能找一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就可以了。”
“像你这样既有文化，又有素质的漂亮女人，如果找一份像餐厅服务员那样的工作，那太委屈你了，还不如趁自己年轻，有魅力的时候，找一份极轻松又能挣钱的工作，多找一些钱先帮女儿存上。”“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工作呢？”“赵姐，不瞒你说，我们夜总会陪客人喝酒、唱歌的小姐，大多数都是有素质的在校或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有的每个月能挣上好几万块钱，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不妨来我们夜总会试一试？”“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当坐台小姐？”“赵姐，如今的社会清者自清，据我所知，我们夜总会有许多坐台小姐是不出台的，她们只是陪客人聊天和唱歌，每天晚上从客人那里得到的小费最低就是三百块，如果遇上大方的客人，拿到上千元的小费的小姐也不少。”
“这怎么能行？如果遇见熟人我该怎么办？还有脸面对他们吗？”“那是你心理作用的原因，你想想，如今社会，好男人太少了，你曾经接触过的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好色之徒，哪一个不是贪图你的美色才和你在一起的，你为他们付出过那么多，又从他们哪里得到过多少好处呢？还不如凭借自己的本事从客人身上多挣点，说不准还心安理得一些，再说，去夜总会上班，只不过是陪客人喝酒、唱歌和聊天，又没有谁会强迫你去和客人们上床？”此时，李文强丑恶的嘴脸和陈耀武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在赵雅兰脑海里一闪而过。她长叹一声，说：“欢欢，容我回家好好想想行吗？”“行，如果想通了，就给我来电话，我会尽快安排你去夜总会上班的。”赵雅兰回家，像一个得了重病的病人那样躺在床上，自从丈夫去世后，她所经历过的种种遭遇像电影那样，一幕幕地在眼前闪现。一想起李文强和陈耀武这两个男人给自己带来的屈辱，她咬咬牙，痛下决心去夜总会上班。
她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像一个重病后痊愈的病人那样，坐在梳妆台旁，久久凝视着自己那张风韵十足的脸庞，心里似乎突然升起了一股重获新生的愿望。晚上，她将女儿从幼儿园接回来后，给杨阿姨去一个电话，说：“杨阿姨，我已经在一家大酒店找到一份工作了。”“是吗？那我们应该好好庆贺一下。”“不过，我的工作的性质是上夜班，你能过来帮我照顾一下梦婷吗？”“没问题，只要能让你安心工作，我会替你照管好孩子的。”“那你到我家后，你家里怎么办？”
“放心吧，有老头子在家，我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那太谢谢你了。”“没关系。”母女俩刚一吃过晚饭，杨阿姨便敲门进来，高兴地说：“小赵，你去上班吧，梦婷有我照顾呢。”赵雅兰拿着挎包刚要出门，女儿从卧室里跑出来抱着她的大腿问：“妈妈，你要去哪里？”赵雅兰违心地说：“梦婷乖，妈妈现在要去上班，给你挣钱上学，让杨奶奶在家陪你好吗？”女儿懂事地将她放开，央求道：“妈妈，你要早点回来哟？”“放心吧，妈妈一下班就回家陪你！”
赵雅兰无奈地走出房门，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楼道里……何欢欢将赵雅兰带进凌江饭店二楼，在金碧辉煌的蓝宝石夜总会演艺大厅，介绍一番之后，沿着一条嵌镶着钢化玻璃、七彩灯闪耀的楼梯口上楼，经过两排豪华的KTV包房来到走廊尽头。何欢欢用钥匙一间豪华的娱乐部经理办公室的房门打开，客气地请赵雅兰在一张长椅沙发上坐下来，自己坐到一张宽大的老板椅上。她用摆放在办公桌上的一部座机打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后，一位穿职业装，年龄在二十六、七的女人敲门进来。何欢欢介绍说：“李洁，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今天是第一天来公司上班，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以后请替我多照顾她。”
李洁看了赵雅兰一眼，微笑着说：“我是这里的领班，既然你是何经理的朋友，咱们可是姐妹了，以后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你别多心哟？”“不会的！”赵雅兰从沙发上站起来，自我介绍说：“我叫赵雅兰，以后请李姐多多关照。”李洁恭维道：“赵姐，你太有气质了，说不准，以后会成为我们蓝宝石夜总会的台柱，这样吧，我把88号金牌小姐的腰牌安排给你，你先替自己取一个好听的艺名吧？”赵雅兰奇怪地问：“不能用真名吗？”
“当然不能，因为来这里玩的客人比较多，如果你把真名告诉给他们，以后会惹出许多不必要麻烦的。”“哦，原来是这样的啊。”何欢欢微笑着说：“雅兰姐，你就取名叫倩倩吧，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好吧！”李洁打开小姐管理薄，在密密麻麻的小姐名单中，写上了88号，倩倩小姐的名字。完毕，她向何欢欢打了一个招呼，便带着赵雅兰来到了换衣间。当李洁拿着一套露骨的连衣裙给赵雅兰换上，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袒胸露背的样子，有些难为情地说：“李姐，我非得穿着这套衣服上班吗？”“当然，凡是在我们蓝宝石夜总会上班的小姐，必须穿统一服装。”
说完，她把一块印有88号的红色腰牌挂在赵雅兰腰上。舞台上，灯光闪亮；舞台下，人声鼎沸。动人的音乐声响起，蓝宝石夜总会演艺大厅就像一座灿烂辉煌的宫殿。几百名佳丽排着长队从后台走出，她们像一条飘舞的彩带，缓缓移向舞台，一个主持人站在舞台一角，手拿话筒，大声播报着小姐们的名字。
当赵雅兰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走上舞台时，主持人大声呼喊：先生们、女士们，现在向你缓缓走来的是，88号金牌小姐，倩倩，年龄22岁，身高170厘米，她是一位刚从国外归来的东方美人，具有魔鬼般的身材，高贵典雅的气质，希望大家记住她的腰牌号，带着她与你共度一个难以忘怀的夜晚。阵阵掌声、尖叫声响起，穿着高跟鞋的赵雅兰，在舞台上打了一个踉跄，舞台下，口哨声、吆喝声响成一片。主持人介绍完毕，一个个漂亮的小姐挤满了整个舞台，令人看得眼花缭乱，随后，她们像陀螺那样一层层地散开，缓缓地退出舞台。李洁在小姐堆里一把将赵雅兰拉出来，兴奋地说：“赵姐，你太有魅力了，第一天上班就有这么多人捧你的场，除了大厅有十几桌点你的台以外，包厢里也有六、七个都争着包你的场，我就是把你分成十块八块都应付不过来，想了半天，还是将安排到一个这里的常客，出手又大方的王老板那个KTV包房吧，”不容赵雅兰开口，李洁已经将她拉到了二楼的“夜上海”包间。
包间里一共有三个男人，其中，两名男人旁边分别坐着一位花枝招展的坐台小姐。李洁向另一位瘦高个男人介绍说：“王老板，这位是倩倩小姐，她刚留学回国，你可要懂得怜香惜玉哟？”王老板从长椅沙发上站起来，满脸堆笑着说：“好说，这样漂亮的小姐，我可不忍心伤害她，让她受到任何委屈。”王老板用手搂着赵雅兰的细腰，将她推到沙发上紧挨自己坐下来。李洁毫不客气地端起茶几上的酒杯，往里面倒满一杯百威啤酒，分别向几位男士碰杯，各敬一杯啤酒之后出了门。李洁走后，王老板端起酒杯，色迷迷地看着赵雅兰红彤彤的脸蛋，说：“倩倩小姐，听说你刚从国外回来，一定见过许多新鲜的玩意儿吧？来，先陪王哥干一杯！”赵雅兰对这个长有三角眼，阴沟鼻的男人非常反感，她本能地将坐在沙发上的屁股往外一挪，离开他一段距离，毫不客气地说：“对不起，我不会喝酒！”坐在王老板旁边的一个男人打抱不平说：“倩倩小姐，既然你今天是来陪王哥坐台的，就陪王哥把这杯酒喝了吧。”“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喝酒。”
“人家是留洋回国的，应该是喝洋酒，公主，你过来！”正在替他们点播歌曲、放音的公主跑过来问：“先生，你需要点什么？”“给我们来一瓶威士忌！”公主拿着酒水单出门后，王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倩倩小姐不习惯喝百威啤酒，我就替她干了，不过，我干完之后，倩倩小姐应当如何报答我呢？”一个男人高声说：“亲她一口！”另一名男士和两位坐台小姐跟着起哄：“对，亲她一口！”“好，我干！”王老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一把将赵雅兰按到在沙发上，在她的脸上、嘴上狠狠地亲了几口。赵雅兰奋力将他推开，从沙发上站起来，顺手给了王老板一个响亮的耳光。大家还没有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赵雅兰已冲出了这间KTV包间的房门。王老板去走廊里找了几圈，根本没有看见赵雅兰的影子，便气急败坏地将领班李洁叫来，非让她交出赵雅兰不可。
李洁看在何欢欢的份上，替赵雅兰打圆场说：“这位小姐是今天刚来的，根本不懂这里的规矩，说不准现在已经跑回家了，等我找到她后，一定叫她来给王老板道歉。”王老板怒骂道：“我看她妈的是活腻了，老子下次遇见她，非将她打得半死不可。”李洁见他一副怒容满面的样子，劝慰道：“王老板，消消气，我再给你换一个坐台小姐，你看如何？”王老板知道这家夜总会的老板很有老头，不想惹事，便给自己下台阶说：“也罢，给我找一个放得开的，少找这种假正经的女人在老子面前装处！”他心里默念道：“老子虽然在这里奈何不了你，总有一天，你会落到老子手里，记住了，88号倩倩小姐！”
李洁心里清楚，何欢欢从来没有亲自介绍过任何人到夜总会上班，而何欢欢是何许人也，凌江饭店餐饮、娱乐部经理，蓝宝石夜总会的老总、凌江饭店老板的小情人，既然何欢欢能将赵雅兰介绍给她，并让自己照顾她，证明她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将赵雅兰得罪了或者赵雅兰出了什么差错，李洁也不好向何欢欢交代，唯一的办法是先找到赵雅兰，问清事情的原由，再认真开导和规劝她。李洁在更衣室找到赵雅兰时，赵雅兰正准备换衣服，李洁笑眯眯地问：“赵姐，王老板怎么得罪你了？”赵雅兰咬牙切齿地说：“这种男人我见多了，凭借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想在姑奶奶面前动手动脚的，姑奶奶才不吃这一套呢，大不了不干了。”
李洁耐着性子说：“赵姐，你消消气，不能为这样一个没有素质的男人气伤了身体，你不能第一天晚上就创零记录啊？我看这样吧，我再安排你去陪一个好一点的男人坐台，你觉得如何？”赵雅兰见李洁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反而安慰自己，气消了一大半，委屈地说：“李姐，看来我不适合做这一项工作，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千万不能这么想，万事开头难，世界上的好男人不是没有，只是你没有遇到，有人说，夜总会是小姐们摆脱贫困，通向幸福的舞台，只要你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赵雅兰不语，李洁趁机说：“我去了几个起先点过你坐台的包房，其中，‘醉巴黎’包房里有一个男人还一直在等你呢，我看那个男人比较老实，你不妨去试一试？”“真有这样的事？”“真的，我现在就带你去！”李洁带赵雅兰来到“醉巴黎”KTV包房时，一个带有一副眼镜文质彬彬，身材高大的男人站起来，愉快地说：“88号倩倩小姐，欢迎你来到醉巴黎，很高兴认识你。”赵雅兰对他礼貌一笑，说：“谢谢，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大家寒暄几句，互相让座后，李洁朝他们微微一笑，走出了房间。来这间包房唱歌的一共有四个人，其他三人分别与赵雅兰打了一个招呼，自顾去照顾身边的小姐们了。小伙子坐在旁边显得有些拘束，赵雅兰问：“你经常来KTV包房唱歌吗？”“不常来。”
“那你今天为什么来这里呢？”“今天是我外省的几个同学来凌江市出差，非要让我请他们唱歌，于是，我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了。”“他们好像都找了小姐，你为什么不要？”“我觉得这些小姐们都没有素质。”小伙子觉得自己失言，不好意思地说：“不过，你很特别，应该除外！”“呵呵，我为什么要除外，难道我不是小姐吗？”小伙子一时语塞，赵雅兰随即将话题转开，问：“你喜欢唱哪首歌曲？”“我很喜欢陈楚生的《有没有人告诉我》这首歌。”“能唱吗？”“可以。”赵雅兰将公主叫过来，说：“请帮我们点一首《有没有人告诉我》。”
不一会，大屏幕上播放起了《有没有人告诉我》这首歌的音乐和字幕，小伙子拿起话筒认真唱起来。看着他唱得无比认真的样子，赵雅兰不由得想起了杨鹏，悲从心起，一串热泪禁不住从眼角流下来挂在脸上，她立即拿起茶几上的一张卫生纸将眼泪擦干。临别时，小伙子介绍说：“我叫蔡勇，我们还能见面吗？”赵雅兰嫣然一笑说：“我在这里上班，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啊？”“好的，我一定会来。”他拿出一叠钞票塞给赵雅兰，赵雅兰从中抽出了三张，说：“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三百元小费就够了，我不能多要你的。”于是，他把剩余的上千元钞票还给了蔡勇。赵雅兰家的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突然看见一个男人睡在沙发上，不由大声喊：“你是谁？”男人从沙发上坐起来问：“你回来了？”赵雅兰见是张国庆，禁不住问：“张哥，你怎么在我家，杨阿姨呢？”“我姨妈觉得将我姨夫一个人丢在家不放心，她来电话让我来照顾梦婷，于是，我把小波也带过来了。”
“他们人呢？”“两个小家伙已经在卧室里睡着了。”赵雅兰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半钟，感激地说：“张哥，太谢谢你了，这么晚了还让你在家照顾孩子，你明天还要上班，不影响你休息吗？”“没关系，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已经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张国庆走进赵雅兰的卧室，抱起在床上熟睡的张波，说：“儿子，赵阿姨回来了，我们现在就回家。”儿子用手揉搓着自己的朦朦胧胧的眼睛，说：“爸爸，别闹，我好困啦？”“儿子，走，我们回家去睡。”赵雅兰鼻子一酸，说：“张哥，要不然，你把小波放到我这里陪我睡，你自己回家去吧？”
“那怎么行？你的床这么小，睡不下三个人，我还是把他带回去吧。”他武断地将儿子抱出卧室，经过窄小的客厅走出房间。赵雅兰站在房门口，目送父子俩下楼后，轻轻地关上房门，一股暖意袭上心头，顿时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幸福感。赵雅兰清楚，张国庆有心和她交往，而他在机械厂上班的收入不高，一个男人带一个孩子不容易，自己又没有工作，如果他们组成一个家庭，生活上的拮据是可想而知了，况且，自己去夜总会上班当坐台小姐，又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自己每天晚上在舞台上抛头露面的，难免不碰上熟人，要是被他们单位上的人知道了，他的脸将怎么搁？张国庆如何去面对周围同事们的非议？张国庆是一个善良、勤奋的男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给这个男人带来任何伤害，只能对他报着感激之情。
每天晚上，赵雅兰继续去夜总会上班，杨阿姨有意撮合两人的婚事，干脆将徐梦婷交给侄子过去照管。不管赵雅兰如何坚持，张国庆还是每天带着儿子来他们家，为她照看女儿，赵雅兰无疑回报，心里愧疚极了。一天晚上，赵雅兰被一帮在KTV喝酒的客人纠缠得无法脱身，直到凌晨两点，他们才结束。赵雅兰心急如焚地跑回家，打开房门时，看见张国庆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跑到卧室，拿来一张毛巾被替他盖上。张国庆突然惊醒，从沙发上坐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睡着了。”“没关系，你继续睡吧，今晚就别回家了。”
“那怎么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屋，我怕别人说闲话。”“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赵雅兰替他关上客厅里的房顶灯，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和两个小朋友挤到一张床上。有一个大男人睡在客厅，赵雅兰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她想起自己曾经睡在丈夫的怀里，两人做爱时的情景，心里陡然升起了一种春心荡漾时的渴望。自从老婆因为嫌弃自己跟别人跑后，张国庆已经有一、两年没有过上夫妻生活了，如今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一起，早已心潮起伏、心潮澎湃。他离开沙发，轻手轻脚地来到卧室的门口，贴着房门偷听里面的动静，直到卧室里传来赵雅兰送来一阵阵轻微的鼾声，他才恋恋不舍地回到沙发上。张国庆仰躺在沙发上，轻叹一声：“赵雅兰太累了，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然而，欲望之火一旦燃烧，便难以熄灭，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像一只发情的公狗，心急火燎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张国庆再次回到沙发上，幻想起自己和赵雅兰睡在一张幸福的温床上，两人搂抱着在床上翻滚，激情地拥抱和接吻的画面…………其实，赵雅兰并没有睡着觉，赵国庆在门边偷听和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的动静，像一根根扣动的琴弦有节律地撬动着她的心扉。她甚至想一把将房门打开，一头扑进张国庆的怀里，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你千万不能这样做，如果你这样做了，张国庆将会陷入不能自拔的境地，如果你把张国庆这样好的一个男人毁了，你的良心何在？
将会一辈子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于是，她故意发出一阵阵熟睡时的鼾声。客厅里虽然逐渐安静下来，赵雅兰却再也无法入睡，她从挎包里搜出一瓶安眠药，打开瓶盖，取出两颗，强迫自己服下后，才勉强入睡。第二天，赵雅兰起床很早，两双充血的眼睛在客厅相遇时，彼此都红着脸，不好意思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赵雅兰开口问：“张哥，昨晚上在沙发上睡好了吗？”“睡好了。”
“我去给你们做早餐吧。”“不用了，我每天早上送儿子去幼儿园时，都是和儿子一起去楼下买油条和豆浆吃。”“那多没营养啊？”赵雅兰看见张国庆在沙发上翻弄划有地图的毛巾被，微微一笑说：“张哥，洗床单和被毯之类的东西是女人们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张国庆羞得满脸通红，赵雅兰笑着走进厨房。不一会，几份热气腾腾的牛奶、煎鸡蛋摆上桌子。赵雅兰去卧室将两个小家伙从床上叫起来，两家人愉快地吃起了这顿丰盛的早餐。蔡勇几乎每天晚上都出现在蓝宝石夜总会，赵雅兰偶尔陪他坐台，有时候，赵雅兰被别的客人叫走了，他便一个人坐在演艺厅一边看表演，一边等她，直到看见赵雅兰陪玩客人出来与他打声招呼，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夜总会。他告诉赵雅兰，自己是从外地来的大学毕业生，一个人在凌江市没有什么朋友，便租住在凌江饭店附近的一幢高级公寓里，他在一家外资企业做部门主管，年薪十五万，前段时间和女朋友分手了，心里极度空虚，希望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异性朋友交往和聊天，向她诉说起自己内心的苦恼和烦闷。
赵雅兰不想伤害她，总是对他若即若离。一天晚上，赵雅兰见蔡勇又坐在大厅的一张卡座上，喝着啤酒等他，便跑过来坐到他身边，问：“你为什么偏偏来找我呢？”蔡勇还是那句话：“你和其他坐台小姐不一样。”“我哪点不一样了？”“因为你不像其他小姐那样贪得无厌，还有你的为人，你的气质和那些人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更主要的原因，你特别像我原来的女朋友。”“你原来是把我当成你前女朋友的替代品啊？”“不是，你有自己独特的性格。”
“什么性格？”“你有荷花那种高风亮节，那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适应，我问你，你一个月的工资算起来不过是一万多，你每天晚上来夜总会，这份工资购花吗？我劝你还不如存点钱，买一套房子？”“可是，见不到你，我心里感到发慌。”
“没那么严重吧？”“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算了，你们男人的誓言往往是靠不住的！”赵雅兰把脸一沉，认真地说：“蔡勇，我郑重告诉你，我们不是一个层面，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好结果，你趁早对我死心吧，要不然，受伤的会是你自己。”
“我不怕受伤，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痛苦都能承受。”“可我承受不了，如果你再这样没完没了地纠缠我，我以后再也不可能理你了，我衷心祝愿你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姑娘，找到你自己的幸福。”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一间KTV包房，领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到夜总会门口，钻进了他的一辆豪华的宝马轿车。见此情景，蔡勇气得直跺脚，对着消失在夜幕里得轿车大声骂喊：“别他妈的在老子面前装了，你还不是一个喜欢傍大款的贱人？”坐上胖男人的汽车后，胖男人高兴得上下嘴唇合不拢。“倩倩小姐，难得你今天晚上有这样的雅兴，我现在就带你去酒店开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