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亡经……她傻呆呆地仰望,好像在哪里听过,似乎是个很有用的东西。不管怎么样,滴两滴血就能看到这样的奇景,实在让她觉得很高兴。她抱着胸欣赏了半天,上面的经文看不太懂,只是觉得阿娘的遗物不寻常。当初阿耶把它挂在她颈上,应当知道它的神奇之处吧!
怎么收起来?她伸手过去,手掌阻断了光线,倏地静止下来。她拿起竹枝上下左右查看,宝贝似的合在掌心里,迫不及待要给昙奴看看,便攥着跑出去。刚到台阶下,院子里黑影一晃,凭空多出几个人来。为首的女郎叫了声殿下,急切地追问,“刚才殿下房内光芒万丈,敢问殿下是什么缘故?”
她戒备地看着他们,不知他们是什么来历,把手掩在袖笼下,厉声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夜闯公主府?”
那女郎用力指了指自己,“我是弗居,殿下好好想想,可还记得我?”她咦了声,听起来很耳熟。弗居见她这样,以为她想起来了,笑道:“殿下果真是记得我的……”
她瞥了她一眼,“我不记得你。”
弗居噎了下,暗道药效太强了,与座上有关的人也一并忘记了。他们受命护她周全,她的一切动向都要仔细留意。前两天她院中有异动,当时就感到可疑,今天门窗里透出闪电似的光亮来,是不是预示着会出现某种意想不到的转机?
“殿下还记得云头观吗?我是云头观的女道,也是太上神宫的中官灵台郎。殿下当初和昙奴及贵妃借宿在观里,昙奴中毒,是卑职为她医治的。”她急急道,“请殿下仔细回忆,万万要想起我来。”
莲灯脑子里有些混乱,“一个女道,怎么又做灵台郎呢,你们太上神宫真有意思。”依稀觉得应该是认识这个人的,不过一时想不起来罢了。不管是不是旧识,她既然找来,总有她的用意。便道,“中官要来找我叙话,应当走正门。半夜三更翻墙进来,似乎不大和规矩。况且长安不是有宵禁吗,触犯者要论罪的,难道神宫的人可以例外?”
弗居很想告诉她,是国师派他们来守护她的,但又不敢自作主张,只得含糊道:“太上神宫保社稷稳固,长安四处都有神宫的人,只要哪里出现异象,卑职们有职责向国师回禀……殿下,殿下卧房里刚才发生了什么,请殿下据实告诉卑职,这也是为殿下的安危着想。”
她发现的小秘密,为什么要告诉外人?况且太上神宫四处设眼线,已经让她很不满了,她要追问,得看她愿不愿意作答。她显然是不愿意的,拂了拂衣袖道:“没什么,我新得了颗夜明珠,是珠子发出来的光。”
这话分明是糊弄人,夜明珠的光柔而淡,熄了灯后不过照亮五步之内,哪里能像刚才这样光芒耀眼?可是她不肯说,弗居也没有办法,只得步步紧盯着她,“那这么晚了,殿下要去哪里?”
她怔怔眨眼,“我的府邸,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弗居拱了拱手,“鉴于刚才的光来历不明,卑职唯恐殿下遇险,殿下去哪里,卑职便护送殿下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