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饰着咳嗽一声,别过了脸。他的衣袍宽大,她是小小的身躯,装在里面宽落落的,浑身都是曲线。他支起头来欣赏,仿佛转眼间有了蜕变,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傻乎乎的莲灯,有了成熟的韵味,全是他的功劳。
他勾了勾手,“过来。”
她掖着衣襟,单膝跪在重席上靠近他,衣料垂坠,他借机又大饱一番眼福。
“收拾一下,我命人送你回长安,万一有了孩子,好安心待产。”说着勾住她的下巴,在那朱唇上亲了一记。
她仍旧不愿意,“我不走,我要替你找《渡亡经》。再说你失了内力,我得留下保护你。”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倒下去,放弃了挣扎。
很高兴他还是妥协了,她说,“别担心,我会好好待你的。你先休息,我去趟王帐,过会儿再回来看你。”一面说,一面羞涩地微笑。遮遮掩掩换好了衣裳,撩起帐帘往外探看,四下无人,连夏官都不在。
她紧了紧蹀躞带,刚要举步,他忽然叫住她。她转头看,他坐在妆蟒绣堆之间,长发散乱着,神情怪异。她迟疑地倒退两步,“怎么?”
他蹙眉道:“你听,听见什么了?”
莲灯被他弄得有些紧张,侧耳凝神,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再略等片刻,隐隐有刀戈之声传来,人喊马嘶,仿佛是打起仗来了。
她心头大惊,再看他,他跃起身飞快穿上了衣袍,喃喃道:“古来兵家必争之地,背运得很,阳兵未觉,阴战先起。”
她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匆匆走来将她往后推了一把,“你在帐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她愈发提心吊胆,没有听他指派,执意追了上去。帐外的大军果然也被惊动了,突袭来得毫无预警,来不及整队,就地抄起了兵器准备迎敌。
平原上入夜起了薄雾,空气里漂浮着细密的湿气,看远处迷迷蒙蒙。隆隆的马蹄与喊打喊杀的声势大得震天,仿佛就在眼前。可不知什么原因,等了片刻依然不见踪影。众兵将大感不解,皆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