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安南地地上二楼的会议室内，顾言洲靠坐背对窗户的位置。康宇坐在其对面，各自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二人身前的热茶已经换过三次，每一次都是冷透了都未有人动过。
顾言洲不出声，没动作，康宇也没声儿不动。
明是独处一个空间内，可二者却愣不把彼此放眼里，谁也没有要搭理谁的意思。
康宇以为这场景应是还要持续很久，不料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这份沉默。
顾言洲眼珠转动，视线投向还在响动的手机，眼眸微暗俯身捞过手机顺势点了接听。
距离稍远，老康并未听到手机里的声音。此次通话顾言洲也只是静默听着，偶尔应声也只是说“知道了，注意盯着”之类，仅凭这话也推断不出电话里的人是谁。
通话结束，顾言洲翘起二郎腿低头玩起手机，“关于我妈提出来的离婚，我且再问你一遍，是你同我妈说的还是我妈主动提的？”
二者视线相遇，只觉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子火药味。
康宇仍旧是那副“不喜不怒”的平静模样，淡然得很，别开视线回答这问题，“阿林要提离婚这事她并未与我商量过，我也不知。此次与她联系，是她说找到了我们的儿子，所以我才来的。”
“按照你所言，若非找到你们的儿子，这辈子你都不会见我母亲？”
顾言洲语气微变，不是方才那样淡漠，带了点怒气。
霍然已那边目前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正派人往秦南这边来。
此事闹大，丢的是霍家的脸面，伤的是自己母亲，而老康则可以以一个醉酒之名就直接带过，其余各种流言皆让自己母亲所担着。
老康沉默，眸里浮现一丝失落，片刻才慢悠悠答话：“是，彼时犯下大错，我曾向你母亲允诺，往后再不踏足这秦南半步。”
“我曾把山妖养在云山狼林，而你也老巢刚在在哪。根据我的人给的消息，你曾偷摸进入到山妖所在之地，其实你早知道山妖是你儿子，对吧？”
康宇身形微顿，脊背僵住，蓦地抬眼去看顾言洲，先是诧异随即却又变为无奈，接着却低声自嘲轻笑。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顾言洲没回答他的话，靠着椅背直盯着康宇。
山妖的身体情况再离开南齐霍家极化地狱之后便逐渐恶化，那段时间遍访各地名医皆无效果。此时又正值刚夺下安南洲不久，那地儿动荡得很。
顾言洲没办法，只能让青江带着人继续找名医医治山妖，而他则返回安南洲去安定局势。
接到青江说山妖情况好转消息那天，他正在鸢盟总部帝苑与五位长老开会。
那次他并未怀疑，反正对方让山妖情况好转，日后若是他提出要求只要不过分他都可以满足。
眼下想来，从前老康对山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