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数日,姜离每日都去馆娃宫看西施,不知道是不是默契所在,西施也定时在园中起舞,直到有一日姜离没来,西施便也不在舞,只是盯着姜离常坐的墙头有些失神。
直到看到一个小巧的身影翻过墙头,她才笑了起来,仿如千树万树梨花开,绝美的不像话。
姜离“蹬蹬”的跑到西施面前,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她,是一支娇艳欲滴的海棠花,花中还带着丝丝香气,沁人心脾。
“喏,给你的。”
西施微微一怔,姜离这才注意到园子里到处都是遍地开花的海棠,表情有一瞬间的懊恼。
“都没注意到你园子里就有,算了。”姜离小声嘟囔着,就要把海棠收回去,哪知西施一把就抢了过来。
“我很喜欢,谢谢。”西施笑道,注视海棠的眼中都是温柔的光,她的面容在阳光下熠熠生光,迷人的让人心醉。
“这是我跑遍整个吴国觉得最好看的海棠花,果真与你很合衬。”姜离言笑晏晏,蹦蹦跳跳的跑到台阶上坐下。
西施听完,心里柔软了一大片,眼角却有些湿润了。
她悄悄擦了擦眼角,全然不顾台阶上的灰尘是否脏了身上的华裳,她走过去,与姜离坐在一处。
西施看着姜离的侧颜,眼中有着微不可见的羡慕与惆怅。
她又转头望向远处的树梢,声音有些模糊不清,“阿离,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姜离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西施顿了顿,缓缓吐出了一句话,姜离以为她会质疑她的身份,会怀疑她的目的,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说,“你是一个很自由的人,像天边的鸟儿一样。”
这下轮到姜离沉默了,她注视着西施的脸庞,那眉眼竟与陶瑶有七八分相似,若换上现代装,姜离或许会以为她面前的就是陶瑶。
可是她是西施。
姜离垂下眼帘,轻声道:“你也会的。”
“我会吗?”西施闻言喃喃,过了一会儿竟笑了起来,那笑容凄凄惨惨,满目忧伤。
姜离的心突然这么一紧。
......
入夜,西施坐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陷入了沉思。
屋内烛火影影绰绰,忽见一人的影子映在了墙上,随即便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西施听到了,但她没有动,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拥入怀中,她才适时的抬头。
男人英俊高大,身上却有一种历经风霜的沧桑感,他眼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思念,温柔的唤她的名字,“夷光。”
西施怔怔的看着她,脑海中眼前男人的面容突然和夫差的脸交错在一起,她蓦的推开了他。
范蠡有一瞬间的错愕,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西施别过脸去,轻声问道:“你今日来,是有何事?”
对于西施突然的冷漠,范蠡感觉有些心慌。
“夷光,是怪我一直不来看你吗?”
西施摇摇头,“你来或不来,结果都是那样,又何苦徒增烦恼?”
范蠡看了她许久,心情静了下来,那双眸子也变得无波无澜,却带着刻意的审视,让西施微微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