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希鹏虽然嚷嚷着说要马上去觐见,但实际上,他还是没有能够马上去做这件事情。他身边毕竟有一个理智尚存的参谋长,多年来在陈涛手下做事的经验告诉他,跟陈涛硬碰硬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更何况,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过这个方案。面前的这位洪承畴洪大人,不就是刚刚碰壁回来吗?足以见得,陈涛还是那个陈涛。对于下属干预他的事情,他很反感,也绝对不会妥协。
林处一对郭希鹏说道:“郭军长,我们做下属的,做事情还是不能那么冲动。不然的话,一旦触怒大帅,后果不堪设想。”
郭希鹏冷哼一声,“那有什么好怕的?若是人人胆小怕事,不敢跟大帅说实话。那么,难道就看着大帅这么以身涉险?白龙鱼服,易遭鱼虾戏!大帅何等名望地位,用得着拿命去赌吗?”
林处一说道:“郭军长!没有人不让你去劝谏!也没有人阻拦你做忠臣!可是凡事都要讲方式方法,你用的办法,之前已经有人用过了!至于效果,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但凡要是有一丁点的效果,刚刚我们在别院里,大帅就会主动和我们谈起这件事情。然而,大帅根本对此只字未提。这说明了什么?这就说明了,大帅根本不想我们多管。你现在还能怎么去劝谏?说来说去,其实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那怎么能一样!”郭希鹏愤愤的说道,“别人说大帅不听,可我说大帅不能不听。上一次大帅以身犯险,我就已经劝过了,他上一次不听我的,这一次总是要听的!”
其实,郭希鹏话中,又岂止是这样一个意思?
他其实真正想说的是,嫡系和旁系怎么能一样呢?大帅不听洪承畴的话,那是因为他是叛臣。但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可是辽东军的嫡系,是陈涛的嫡系。这样的大事,他们说话,陈涛总归要听进去一些的。
林处一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瞥了洪承畴一眼。看到他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便就在心里笑了。心说,喜怒不形于色,这果然是个老狐狸!
转过头,他看向郭希鹏,说道:郭军长,大帅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作为同僚,我还是劝你,不要太冲动!你想做忠臣,你想以死相谏,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但也不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想一想大帅的脾气,应该也能够理解我的话。大帅心情好的时候,你多说两句倒也没有什么。可现在大帅刚刚被人劝谏过,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这种时候,你去劝谏,本身就是往枪口上撞。若是不小心触怒了大帅,你一个人倒霉倒是你自己的事情。可若是真的把大帅刺激到了,他绕过所有人自己去做,你难道还能看得住吗?辽东军毕竟是大帅的辽东军,大帅想怎么样?不跟我们商量我们也没有办法。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才是整个辽东军的罪人!”
郭希鹏听到这里,才总算是冷静下来,“那你说,我们究竟怎么办?总不能听之任之吧?不然的话,我是没有办法和其他同僚交代的。甚至,我都没办法和自己交代。”
林处一说道:“这一点你放心,怕是早有人给我们想好了办法了。洪大人,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