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鸢搭手见礼,沈谕衡擦肩而过,沈岐山径自回屋,竹帘子掀起又用力荡下,敲打着墙边,磕砰磕砰地作响。
她在院里陪蓉姐儿又玩了会,直到厨房婆子送来食盒,常嬷嬷接过往房里走,她这才跟随在后面。
沈岐山换了一身竹根青杭宁绸直裰,坐在桌前椅上,面无表情地擦拭那把随身携的青龙剑。
剑已擦拭得锃光雪亮,翻转间闪过刺目的凛凛寒气。
常嬷嬷揭开食盒盖子,取出一碗鸡汤煨的面条,一盘三个裂口流油大肉包子,一盘拌香油的十锦酱菜,一碗粳米粥,一碟香菌挑花烧卖。
沈岐山看见有一碟栗子糕,方沉声吩咐:“栗子糕送给蓉姐儿吃。”常嬷嬷应承着收回去。
萧鸢瞟他接过那碗面条,便自端过粳米粥,挑了酱菜吃。
辰时还翻云覆雨难分难舍,现却各吃各的有意疏离,没人说话,气氛显得颇古怪,一只黄莺啁啾着从窗前飞过,有猫儿在挠屋顶。
沈岐山挟起大肉包子给萧鸢:“怎不吃这个?”
萧鸢本是嫌肉包子太腻,但见他递来,想了想还是接了,咬一口,满嘴流油。
沈岐山吃面喝汤很快,没半晌碗里已见底,洗漱毕,丫头捧来新沏的香茶,他慢慢吃着,忽然语带嘲讽:“你看见我大哥眼神发直,觉得他斯文儒雅很合心意是麽?”
萧鸢微怔住,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她识颜观色,遂笑了笑:“哪里有看他,明明是眼神发直的在看你呢。”
沈岐山冷笑问:“你为何要眼神发直的看着我?”
萧鸢朝他媚眼一瞟:“你是我的夫君,且生的高大威猛,强壮有力,甚合我的心意!不看你还能看谁?”
不惯沈岐山怎麽想,但心底还是受用,看着她默了片刻,渐噙起嘴角:“阿鸢,你在富春镇开茶馆数年,倒练得一副唇枪沾糖,舌剑挑蜜的好口才,只这种话骗骗鬼就罢,还糊弄不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