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曦月对谭殷瑶还算是客气的，并没有直接喊打喊杀，而是让长清奉茶，然后闲聊一般问起了京城中的事，她笑道：“丞相，我听闻京城中一直不怎么太平，不知可否有值得在意的事？”
前日上朝时，参司空南的奏折就是谭殷瑶上的，她见符曦月忽然问起京城中的情况，心中警铃大作，斟酌道：“都是些无关紧要，不值得陛下操心的小事。”
“是么？”符曦月语气浅淡，见谭殷瑶是不打算坦白了，果断道，“既然都是小事，你又何必摆出要与我作对的样子呢？户部尚书的事，你分明知道，但却佯做不知，是觉得我看不出来么？”
她记得先前绊倒南宫震之时，谭殷瑶还是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的，因此对她如今的变化感到很是诧异，甚至是难以接受。
朝中局势复杂，符曦月能信任的人一直不多，她虽未将谭殷瑶当心腹，却也并不曾怀疑。
“是微臣对不住陛下。”谭殷瑶见东窗事发，没有狡辩半个字，反倒如释重负一般，俯首请罪道，“臣罪该万死，但还请陛下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平心而论，她并没有起异心，更没有投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罪不至死。
符曦月因此决定再给谭殷瑶一次机会：“看在过往情谊的份上，我给你一个说真话的机会，到底是为什么？”
谭殷瑶神色一黯，她有心扯个说的过去的借口，但顾左右而言他了半晌也没能说明白。
“我已经说过不怪罪，你却还是如此不坦诚，真是令人失望。”符曦月叹息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替你说，你是早在得知我在顾城提拔了慕容慎等人的消息后，就开始筹谋此事了吧？”
谭殷瑶是好不容易才扳倒的南宫震，对权柄非常看重，奈何身为文官，无法建功立业，这才在得知被符曦月提拔的都是武官后动了歪心思。
她见符曦月连这都猜到了，料定自己与徐轻尘私下来往的事也已经败露，颤声道：“陛下明察，罪臣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户部的事，臣本是打算留着邀功的，不成想被您先发现了。”
符曦月沉声道：“这不是你一个人能想出来的主意，说吧，是谁在背后蛊惑的你们？我没猜错的话，户部的事也与他有关。”
幕后黑手能做到这个地步，非得对官场无比熟悉不可，她不由的想到了南宫辰逸。
接下来，谭殷瑶的坦白也证明了这一点，她回禀道：“陛下，那人不过是个商人，可不知为何对朝中局势的点评总是一针见血，他说愿意做谋士，帮罪臣保住权柄，主动出了这么个主意。”
符曦月冷笑道：“我没猜错的话，那人就是徐轻尘吧？你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似乎是边境来的客商。”谭殷瑶根本不清楚徐轻尘的底细，只知道对方瞧着确实是个隐逸谋士的模样，疑惑道，“难不成陛下您也同他有过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