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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 章(1 / 2)

作品:[红楼]娶妻如玉|作者:朱大概|分类:幻想奇缘|更新:2021-07-27|字数:6859字

“那是一定不会同意的。”房氏听了沈任的话, 肯定地道, 然后就替儿子发起愁来:“这可如何是好?呆在工部日日不得展眉, 还不得把孩子给憋屈坏了。”

沈任却没她那么悲观:“这个,就得看看越儿是不是真得圣人之心了。”

沈越是不是得圣心, 这个几乎不用问。一个能时时出新的臣子,这出的新还不是哗众取宠而是有利于民生,只要不是昏溃之君就没有不喜欢的。

可是沈越自己在折子里也说了, 现在工部已经没有他的用武之地,所以想着回翰林院好生做做学问, 以弥补自己基础的不扎实。可是翰林院里还有一位沈家人,所以他不好明着请调, 还请圣人成全。

要是别的臣子说什么自己在一部之中无用武之地,当今得呸他一脸。可说这话的是沈越,当今却是信了:胶皮轱辘当今自己试过了,很好,配合上弹簧车子更平稳了。

那些新式家俱一打出来,当今也让内务府给自己做了一套。虽然他自己无感,可架不住底下的人趋之若鹜,一旦放出风内务府可以替做,或是直接由内务府开了铺子, 当今都能想象得到银子怎样争先恐后的挤进自己的内库。

在当今看来, 这些东西还不知道耗费了沈越多少的心力, 沈越即说再无用武之地, 说不定就是发现自己没法儿再研究出新东西, 或是一时难研究出新东西的另一种说法。

所以当今觉得沈越这个请求可以允许,想要橡胶两成的股份养家的请求也不是不能考虑——万一沈越真的再研究不出新的东西来,那这橡胶就是他最后能得利的东西,估计是出于这种想法,才让沈越这个一直以忠心示人的臣子,向他这个天下共主开了口。

说来做上位者的,还真不怕下头的人有一些小小的要求,他们怕的,是那些无欲无求的人!所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就是这个道理,有要求的人,也就对上位者有依赖,想通过效忠上位者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一个无所求的人,除了和尚道士那就是圣人。既然已经有了自己这位天命之子,哪还允许再出现一个圣人?

天下有一个衍圣公就够了。

更何况,当今在沈越的这份折子里,不难看出沈越与沈学士的离心。没错,就是离心,当今很容易就知道,沈越一定是因为自己成亲之事,对沈学士这位大家长有了微词,这才暗中上了折子。

若是一般臣子间分帮结派,或是做孙子的敢暗中背着祖父如此行事,当今可能会恼怒或是鄙薄其为人,可是沈越与沈学士两个人离了心,当今却是乐见其成:

沈家现在在朝堂上的权势,有些过大了。为了沈越献上的三种作物,当今直接让沈学士做了首辅,沈信现在是吏部侍郎,沈任是顺天府尹,沈超虽然品级不显,却在非翰林不得入内阁的清贵所在,而沈越,当今是看好沈越的,相信假以时日,沈越的成就不会在沈学士之下。

这还只是沈家自己,还有他们的姻亲呢?林如海是户部尚书,房家、刘家仅比林家弱了一线,还有沈学士的岳家……林林总总算下来,当今光想都要出上一身冷汗:沈家的姻亲故旧,已经占了大半个朝堂!他自己有时想做些什么,也要征求一下沈首辅的意见。当今心里不是没有想法的。

现在沈越与沈学士离心,林家、房家自然也就不会再与沈家一心,还有那些沈家的故旧们也势必一分为二,至少一分为二!

所以怎么让沈越顺理成章的重回翰林院,当今也是颇费了些思量。他要想一个沈学士无法拒绝的理由,他想看到城府越来越深的沈学士,脸上出现平和笑容之外的表情。

沈越自己已经把到工部以来的帐目理清,可是还没听到自己调动的消息,心里也不由得打鼓,又不能再上份折子问:圣人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只能自己暗自着急。

就是黛玉也跟着他上火,这日进宫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就带出些急切来。皇后看出她不同往日,自要问一问,黛玉不好意思的道:“论理不该让母亲担忧,可是看着蔼哥哥他,着实让人心中不安。”

皇后听了,忙问:“可是他委屈了你?快说与我听,你母亲不好说他,我来替你出气。”

黛玉还是摇头:“并不是他欺负我,不过是见他日日无精打采的有些担心。”

沈越为何无精打采,皇后觉得应该是衙门里的事儿,这样的事就是她就不好插嘴,只能劝黛玉道:“若是家事上他欺负你,我还好叫他来骂一顿,可若是衙门中的事,咱们确实不好开口。”

黛玉忙点头:“是,终是我年轻不知事,倒扰了母亲的兴致。”

这怎么算是年轻不知事?黛玉进宫没说沈越一句,是皇后看她神色不好非得要问,就算是皇后问了,黛玉也没直直的把沈越的事情说出来,只说了他有些无精打采,还是皇后自己猜到是沈越衙门中的事。

所以等当今晚间到坤宁宫的时候,皇后说起时也好笑:“终是孩子气,又是夫妻情热的时候,见不得夫君有一点儿不好。好在不是持宠而娇的,到底不肯说出是什么事儿让她跟着烦心,还强笑着陪我说了半天的话。”

当今听了心下一动:“她就没说沈越遇到了什么事儿?”顾尚书难为沈越动作越来越大,当今还是知道的。

皇后摇了摇头:“只刚进宫的时候神情带出来些,后来再不肯说。”

“是个聪明的孩子。”当今听了也点头,其实这也是试探过了,可是一试不中便马上收手,这样的心智、果断在十几岁的女孩身上算是难得。

“那样灵透的孩子,从来都精精神神的。今日刚进宫时神思不属的小模样,我看着都觉得揪心。”皇后还是替黛玉说了一句话:“自认了她,初一十五从来没耽误进宫,还总是带些宫外的新鲜东西进来,说些新鲜话题给我解闷。论起来谨儿媳妇倒不如她见得多。”

当今还是只点头:“也愁不到哪儿去,年轻人哪儿有一帆风顺的,就是咱们自己的儿子,不也是有自己的烦心事?”

皇后听了心下一突,与黛玉比起来,她当然更关心自己儿子:“那是他不知足。比起当初,他们现在做皇子只要读书明理便可,还有烦恼岂不是庸人自扰?”

当今就如没听出皇后语中之意般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是比朕当初轻松多了,也不可让他们这样懒散下去。老五年前就已经进朝听政了,索性也让他们几个听政。不求有多长进,也不能让人两句就鼓动了去。”

这被人鼓动的是谁,当今不说皇后也不猜,反正不是她的儿子就好。

此时沈越也正在教训黛玉:“那宫里的人都有十个心眼子,你觉得自己试探得好,焉知人家觉察不出?下次再不可如此。”

黛玉有些不服气:“蔼哥哥的折子上了那么长时间,现在那个顾尚书又处处为难你,我总不能当成不知道。”

沈越以掌抚额:“先生事事不对母亲说,我还觉得他太过大男子主义,现在想来也有他的道理。这外头的事儿哪有风平浪静的时候,说得多了也是让你跟着烦心。”

黛玉听了忙来拉他的袖子:“那也不许学父亲。”

沈越看着那张巴掌大小脸上祈求的目光,还有自己袖子上传来的摇摆,心都跟着一晃一晃的,嘴上说着:“那也不许再与皇后说这些事,你进宫只管陪着皇后散心解闷便好。”

得到黛玉点头,才算放下心来,又想着自己好几日没去林家,林如海还不知怎么惦记着,便问黛玉:“我要去见先生,你可有话没有?”

黛玉觉得这时自己可以表示生气,把手从沈越袖子上放下,头也转开:“并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沈越有些不信的想扳过她的肩膀,却被黛玉让开了。沈越不解:“可是觉得我刚才的话说重了?我不过是不放心你,怕你在宫里吃了亏,下次你不高兴直说就是。”

黛玉索性站起来:“我去陪太太。”

好吧,现在你们婆媳一心。沈越无奈地拉住她,把人圈在自己怀里:“好好的怎么又气起来,直说出来让人明白了不好吗?不是说过了,有事就直接说明白,不让对方猜来猜去?”还总是猜错了。

见黛玉还是扭头不理,沈越直接在她嘴边啄了一下:“让我看看,这里头究竟藏了什么话。”

正是易冲动的年纪,这样的浅啄怎么能解一日不见的相思?沈越一时只顾探索一下黛玉没说出来的话,将人圈得更紧密些,情愿就这样到天荒地老。

好半会儿,黛玉也将人推开:“好好的,又是这样无赖。”

沈越不怀好意的看着她有些微肿的红唇:“那你现在说还是不说?”

黛玉刚才飞得无影无踪的气又找回来一半,不过怕沈越再无赖,还是开口道:“你想回府里拿起脚便去得,我想与家里说话倒还要你来传,真真让人想想就生气。”

原来是为了这个。沈越不由好笑:“你想回府里,太太自不会拦你。”说完才知道自己想当然了:这个时代不是他原来所处的时代,那个时候年轻夫妻们天天回岳家也没人说什么。现在黛玉想回娘家,除了年节与林如海与贾敏生日,别的时候要一层一层直报到老太太那儿,还得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总不能直说我想亲妈了,所以要回去看看。

见黛玉果然因自己这句话微抿了红唇,沈越一个没忍住,用舌头将那红唇一点儿点儿挖出来,才道:“快换衣裳。”

“好好的又换什么衣裳?”黛玉有些不解。她也就是抱怨一下,其实相较于其他年轻妇人,她出门的机会并不少。除了进宫,房氏也由着她继续与闺中姐妹往来,并不用管家等琐事拘束她。

就是娘家,沈越休沐时也时常带她回去,刚才不过是看着沈越说上门便上门,有些意难平。沈越悄悄向她道:“现在天晚了,我一个人走夜路怪怕的,正好你陪了我壮胆。”

这个理由也让房氏目瞪口呆,直等着黛玉红着脸出了门,才看向同样摸不着头脑的沈任:“老爷那时怕黑吗?”

沈任脸上简直是大写的尴尬,他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又被长子给坑了,不知道今天晚上是不是又得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