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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1 / 2)

作品:[红楼]娶妻如玉|作者:朱大概|分类:幻想奇缘|更新:2021-07-27|字数:6352字

那些人即是有意接近忠顺亲王, 虽然也顶着纨绔的名头, 察颜观色的本事自是不差, 对忠顺亲王的心态变化更是一直注意,发现他的想法有些松动, 就加紧了对他的游说与诱导。然后这些人就给还犹豫的忠顺亲王出了个主意:

将沈家拉入自己的阵营。

用这些人有说法,沈家一门在朝臣中的威望无人可及,沈学士当年即喝斥过义忠亲王不仁不孝, 更是成为了清流的一面旗帜。这样的人家加入进来, 只要沈学士登高一呼,天下读书人还不景从?

等忠顺亲王说出自己担心沈家不会上钩的时候, 这些人把早想好的对策说了出来,那就是从沈家第四代的宗子着手,一来这位沈超曾是忠顺亲王的伴读,与忠顺亲王情份不差。二来即是宗子, 必是家族之中倾全力培养之人,沈家不会看着自己花大力气培养的接班人有闪失。

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 就连忠顺亲王在沈超面前抱怨也是那些人出的主意, 他们的想法让沈尚书等人猜了个正着,就是要看看沈家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 好制定下一步的应对之策。

这些人没想到的是, 看似大大咧咧的沈超, 听到忠顺亲王抱怨之后的第一个反应, 就是劝忠顺亲王给太妃请安。原因无他, 凭的是沈超多年给忠顺亲王做伴读, 比那些诱导忠顺亲王的人更明白忠顺亲王与他母妃之间的感情,也更知道太妃不是为了荣华不顾自己性命之人。

沈超这个伴读不是白做的,他早发现太妃对忠顺亲王的影响力。也是因忠顺亲王这次进宫,太妃的劝说与在沈家看清的世间人情,让忠顺亲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向当今请罪。

听到这儿沈越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蹩脚编剧编出来的狗血剧:那些诱导忠顺亲王的人真当宫里的女人是白痴,还是当沈超这些年受到的教养是白学的?就算是沈超表现的再大大咧咧,家族观念也已经融到骨子里,对损害家族利益之事再敏感不过,出于本能的劝说就让那些人前功尽弃了。

更何况义忠王府让忠顺如此咬着沈家不放,里头满满都是要替先义忠亲王报沈学士当年头一个站出来指出他狼子野心之仇。身为沈家的宗子,沈超第一时间想到应该把劝说忠顺亲王之事推出去——沈家不搀和夺嫡之事,这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现在不是沈越吐槽的时候,他要听听为何忠顺亲王一定要请见沈学士。原来当年夺嫡的惨烈,让忠顺亲王对当皇帝的人都不大信任。他要留了一个心眼,要有人给他做个见证,而这个人最好就想沈家之人。

沈家人先给当今透个信,若是当今已经知道却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他算是自首。若是当今还没发现义忠郡王的小动作,那他可算是戴罪立功。

“老爷,那?”沈信是最有资格问的人,他也直接问了出来。

“太爷已经答应了忠顺亲王。”沈尚书好象很疲惫的样子,一直用手撑着自己的头。

沈越替老人家捧了茶,并不问沈学士为什么会答应。想也知道,如今当今已经要将朝中的权柄收拢的差不多了,那义忠王府又曾经是出过意图弑父之人,当今还能真对他们一点防范都没有?

不过沈越也不是没有好奇之处,那就是义忠郡王怎么就动了这个心思。要知道当日义忠亲王可不是没有嫡子,那嫡子也是随着义忠亲王出门走动交际的。可当今就是封了一个无声无息的庶子为义忠郡王,若说没有让那位嫡子死心的意思在里头,沈越是不信的。

难道?沈越想到了一个可能,将眼去看沈尚书。就见沈尚书撑着头的手已经快与桌面平齐,再多的疑问都化成一句关心:“今日老爷劳累了一天,还是先歇歇吧。”

沈尚书看沈信一眼:“你上个请罪的折子,就说咱们家今日招待不周,怠慢了忠顺亲王,请圣人治罪。”沈信点头应是,心里默默打起腹稿,怎么用这封请罪折子将沈家与忠顺亲王撇清关系。

不想沈尚书还有话:“只是请罪,不必写别的。过几日太爷身子好些,还要进宫陪太上皇说话。”

沈越眉头都收到一起了,沈学士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马上报告给当今,怎么要说与太上皇听?随着当今对朝政掌控的越来越得心应手,太上皇心里没有想法才怪。说不定正等着看到当今与义忠郡王两败俱伤,然后自己再站出来收拾残局呢。

收拾残局这四个字从脑中飘过,沈越一下子开窍了:原著里先是贾元春封妃,然后才出铁网山之事,未必不是当今先向太上皇示之以弱,然后对异己者一网打尽。这异己者里头,分明就包含了太上皇!

沈尚书只说让沈信写请罪折子,也说了沈学士要进宫给太上皇请安,却没说也身为大学士的自己会做些什么。沈越不相信身为沈家家主的他,真的把责任都推到老父与儿子身上——沈信写了请罪折子,当今若是对忠顺亲王感兴趣,自然会叫沈家人问一问,最方便问的就是天子近臣、身为大学士兼户部尚书的沈尚书!!

这还真是三管齐下呀。沈越至此不得不对沈学士表达出最由衷的敬意,老狐狸,真是老狐狸。

即已想明白,那就没有再问的必要,沈越重新将林如海走前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自己脑中回放,试图在其中找出自己可钻的空子,仍能不时地与黛玉见上一面。

怎么想都是林如海疾言厉色的模样,若不是顾及此时还在沈尚书书房之中,沈越都快抓耳挠腮了。没抓挠间,已经听到沈尚书让他们回房歇着的话,沈信要留下与沈尚书斟酌请罪折子,沈超兄弟两个退了出来。

人的成长有时只在一刻之间,沈越觉得现在的沈超比刚给沈信认错的时候又稳重了不少。不是沈超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就是他脸上的神情,让人觉得多了些思考,少了些浮燥。

沈超发觉了沈越的打量,却没有如以前一样直接问他为何打量自己,也没如以前一样把自己心中所想直接分享给沈越,倒让沈越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成长对自己来说是痛苦的,对亲近之人来说接受也不轻松。

两人默默行礼告别,走出几步之后沈超才叫住了沈越:“咱们还是兄弟。”

沈越被他这话逗笑了:“你刚才是不把我当兄弟了?”气的沈超冲他晃了晃拳头,沈越再向他一笑,径向西院而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廊下的丫头们见他过来,早有一个迎上前来,弯了腰轻声道:“奶奶刚歇下,公子也回房歇一会儿再来?”

外院闹的人仰马翻,堂客这边应该也受到了波及。沈越向那丫头吩咐一句:“奶奶醒了叫我。”转身就走。房氏的这些丫头都知道公子和善是和善,对奴才们不轻易说一句重话,却也不刻意与她们这些人亲近。于是低应一声,继续去守着房门不提。

沈越自己也是身心俱疲,不愿意多走去外头书房,回到东边自己的那个小院。红柳绿柳两个见他回来,自去张罗茶水,人还没走远,就听到主子啊呀呀的几声,不觉相视一笑,都能想到沈越怎么样在那里边滚边叫嚷。

法子总是人想出来的,沈越到底从林如海有意留的话风里寻出了漏洞,那就是如果自己诗作上有什么不解之处,而林如海又没在家的话,可以去寻贾敏解惑。去寻贾敏,那不就可以进林家的内宅?进得了内宅,离见到黛玉还有距离吗?

于是不论沈家还是林家的人,都发现沈越这段时间作诗的兴趣空前浓厚起来,就算是夜读后回内院的路上,对着树影间的月光,也要想想该怎样入诗更妥当。

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又说熟能生巧,在这样浓厚的兴趣之下,沈越做出来的诗一天天的进步起来。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就能得个诗书画三绝的名头呢,有时沈越自己都会不自觉的这样想。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日沈越倒是如愿以偿的借讨教诗作之名进了林家内宅,也如愿地见到了黛玉。却见小丫头直接伸出玉手,向着自己展颜一笑:“蔼哥哥可是又有什么大作,太太正在理事,不如让妹妹先睹为快?”

也是沈越这几日得意过了头,完全忘记黛玉在原著里就是心思纤巧、用典精妙之人,这世随着林如海学习的时间比原著里长不说,还不时地向李先生与沈学士请教,境界远非原著中所比。

由是看到沈越得意洋洋地拿出几页薄纸,黛玉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然后把纸放下,似笑非笑的看向沈越:“蔼哥哥要拿这个给太太看?”

沈越嘴上还故做谦虚:“总觉的还缺些灵性,想请师母指正一二。”

黛玉把小嘴抿了抿:“能知道自己这诗里缺些灵性,可见蔼哥哥还有可救之处。”

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吧?沈越得意的脸色便是一垮:“竟是这样不堪?”他倒不是质疑黛玉的欣赏水平,只是还抱了一丝希望。

黛玉轻轻点头:“灵性之事全在天赋,后天练起来也不是一时之功。咱们只说用典,此处” 柴扉待僧敲”,蔼哥哥借了贾岛僧敲月下门一句,就有些做作了,与上句”苔生曲幽处”也不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