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溪身上的伤,子桑墨才知道自己刚才对唐溪说的那些话有多过分。
她在那群流氓的魔爪下保护了自己和子桑灏,经历了这么大的惊吓和伤害,他却只知道责怪她。
子桑墨有些错愕地盯着唐溪身上的伤口,羞愧不已。
唐溪膝盖上的擦伤很是严重,有的地方皮肉甚至已经翻起,露出下面鲜红的肉,红的刺眼。
伤口已经和身上的布黏在一起了,只能用剪刀剪开才能上药消毒。
“你先出去吧,等我处理完伤口你再进来。”
尽管唐溪对子桑墨十分失望,语气却依然平淡,没有丝毫起伏,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平静的同子桑墨下了逐客令,眼神中也没有丝毫的感情,好像如今子桑墨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这种看陌生人的样子让子桑墨莫名心头有些发堵,他蹙紧眉头,赌气般开口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有什么是我看不得的?”
本想同唐溪道歉,但她过于平静的神色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赌气般同唐溪对着来。
见他不愿离开,唐溪抿了抿唇,沉默不语的找来一把剪刀,当着他的面,将受伤的位置一一剪开。
除了膝盖之外,唐溪的大腿和手肘手腕,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她的皮肤本就白皙,更是衬得这些伤口恐怖不已。
看着这些恐怖的伤口,子桑墨也顾不上同唐溪赌气了,有些心疼的问道:“疼吗?”
原本一直强忍着委屈的唐溪鼻头一酸,视线不争气地模糊了起来,她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握住了药和棉花。
古代没有消炎药,唐溪只能稍稍清洗一下,好在她自己配了药,对于擦伤刀伤这些十分有效。
但这药唯一的缺点就是很疼,药粉敷上去时,就如同针扎一般,又疼又痒。
每碰一次伤口,唐溪就会倒吸一口凉气,拿着药瓶的手都在颤抖,疼得差点昏厥过去。
将腿上的伤口处理完,唐溪已经满头大汗,脸色也变得有些病态,苍白得有些过分。
疼痛让唐溪本就虚弱的身体变得有些摇摇欲坠,差点晕倒,子桑墨顾不上唐溪还在生气,上前一步将她扶住。
他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唐溪后背的伤口,唐溪嘶了一声,浑身哆嗦了一下。
“你身上还有伤?”子桑墨微微变了脸色。
唐溪用尽全力勉强推开他,依然嘴硬,“没有,不用你管。”
其实唐溪的后背也受伤了,但她自己够不到,也不想让子桑墨帮忙,只能强迫自己忽略掉那股疼痛感。
但子桑墨已经看到了。
唐溪后背的衣服沾染上了渗出的血迹。
知道如今唐溪还未原谅自己,子桑墨也自知理亏,但他无法做到看着唐溪身上的伤而不去理会。
唐溪已经准备和衣躺下,想到她的伤,子桑墨忍了又忍,终于上前一步,摁住了唐溪的肩膀。
“别动。”他说。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别拿自己的身体来赌气,我先帮你上药,然后,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成,好不好?”
他的语气又轻又柔,像哄小孩子一样,“唐溪,先上药,好不好?”
他这幅样子,让唐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想拒绝说不用,却怎么说不出口。
对于这个男人,她还是硬不下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