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皮做的拨浪鼓，皮紧实，敲起来叮叮咚咚，声音清脆。
辞君头一回见这东西，被声音吓的一个激灵，却是没哭，瞪圆了一双眼看着顾峥手里的东西，写满了好奇。
“好小子，胆量不错，有你爹当年几分风采。”
席灵看着他耍宝，嗤了一声，却没有开口打断这短暂的和谐。
辞君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累的头上冒了汗。
席灵见状将他推远了些，“别逗他了，再这样下去小心累坏他，要闹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
话一出口，二人皆是一愣。
顾峥捏着拨浪鼓的手紧了紧，抬头瞟了眼席灵。
她低垂眼眸，给辞君整理衣服，若仔细看去，便能看出她手法有些慌乱，整理的也都不在点上。
顾峥喉头上下滑动，看着手中的拨浪鼓发怔。
“为什么要万般辛苦的生下他？”
今日在花楼见识到了女人生孩子是如何苦痛，他没有给席灵任何关怀，为何她还要设计他，要了这个孩子？
席灵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唇角绽出妖艳的花来。
“侯爷觉得呢？”
顾峥抬眸正色看她，“我不知道……”
“不知道？”席灵眉梢高高扬起，手指轻轻抚过辞君的眉眼，“我要这孩子，很有可能是要绑住侯爷，更有可能是要侯爷看在孩子的份上，既往不咎，与我好好过日子……侯爷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话白卿卿跟他说过，他当时不也信了，在花厅赖思雨还在的时候就跟她针尖对麦芒一番，如今怎么还问？
故意装傻套她的话？
还是想践踏她当年对他情深一片？
她嘴角噙着嘲讽，眉眼逐渐生出了霜。
顾峥眉头皱着，张了张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把拨浪鼓放在床头，起身出了门。
门“吱呀”一声关上，席灵眼底光芒一闪，侧眸看了一眼床头的拨浪鼓。
床榻上只有衣物锦被，这么一个拨浪鼓孤零零放在床边，显得十分突兀不合群。
放在这儿的意思，是明天不会来了吧……
席灵收回视线，给辞君掖了掖被角，眉眼好似有几分落寞。
夜里，迎春楼。
顾峥坐在靠窗的包厢，酒水一杯接一杯下肚。
也不知来了这有多久，喝了有多少，桌上满是东倒西歪空荡荡的酒壶，一张俊脸上也浮上了酒气熏染的酡红。
包厢门被敲响，他头也未抬，仰头喝下一杯酒，将酒盏顿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重响。
“进。”
戚竹穿的红红绿绿，手里盘着黄花梨珠推门而入。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当即捂住鼻子露出嫌弃之色。
“哎呦呵，峥哥，今天又是整哪出啊？又让那毒婆娘给欺负了？”
“欺负？”顾峥看向他，一手不着痕迹的握住酒盏，猛地抬手朝他砸去，“你在说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