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蓉说，“城区内三面环山不透风，城郊太近了没人做这个事，而且近郊也没有一处适合建陵园的好地方，再远一点，城里人每年都懒得往陵园跑，当然，也是没多少商家看到这一块隐藏着的商机，就算有人看到，流程繁琐，搞小了利润低，搞大了没人敢投，万一砸在手里，都嫌晦气。”
我问，“你就不嫌晦气？”
孙蓉说，“我也就是想赌一把，这些年受的活人给的罪多，我就不信死人也挡着我，说一千道一万，我就是相信直觉，而且我也不瞒着你，我这人是有点迷信，前些年高人指点，说我这两年能发横财，不试试怎么知道？撞到我眼前的财路，押房子押地，我也得把这事办了，再者说了，万一这个事情办成了，我就有大钱了，到时候再运作运作，保不齐东海程氏以前怎么踩的我，我就能踩回去！要是不把程家那些人踩到粪坑里，老娘死都不瞑目！以前我对程海那混蛋就没有过二心，现在倒好，他们家看不起我也就看不起我了，还把我和我的骨肉生生分开，我要是能把这个墓地建成，就找个大师把那些死后的冤枉鬼都压到程家的祖坟上去，天天烧香咒死他们，让他们遭活剐，死了都难超生！”
听完孙蓉这番话，我后背一阵发凉。
天晓得程家以前是怎么欺负孙蓉的，让她心里生了这么大的怨气。
不过想想也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因为程家的不认可，让孙蓉和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相隔万里。
自己的女儿，自己奶着长大，看着她哭，看着她笑，她拉了给她擦屎，她尿了给她擦尿，一天天看着长起来，到头来把母女俩生生分开……
能不怨？
这个时候，孙蓉已经把车开到饭店门口了。
我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孙蓉回过神，鼻子可能有些发酸了，吸了吸鼻子，说，“要说的多了，里面的门道说全了半天都说不完，不过刘育嬅什么也不懂，你拿我刚刚说的这些就足够搪塞住她了。”
我说，“行，那先这样，你回去吧。”
孙蓉说，“我在这儿等你，你什么时候吃完饭，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我说，“没必要，我自己能回去。”
孙蓉勾勾看着我，说，“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我听说李峰缺了根手指头，所以才没和叶绾绾来东平。”
我愣了愣，问，“谁跟你说的？”
孙蓉说，“李沧的六姨一直留在安市，而且是在安市的一家高级私立医院工作，李峰前段时间去那家私立医院住院了，不但手指缺了一根，手筋也断了，当时去医院的时候，手筋都缩到小臂了，就算接上，也是一只半残的手。然后李沧就问我，是不是你干的，我说我不知道，他就说让我护着你点。”
我就笑，“你护着我？”
孙蓉忽然从她包里拿出一把枪，问，“你猜这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