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蓉这副被气到失去理智的样子虽然可笑，但仔细想一下，也算是情理之中。
唯一让我感到不解的是，就算端木磊当街大骂孙蓉和朴万莉的行为是演给别人看的，那这个人也不应该是苏春云吧。
毕竟端木磊正在替苏春云养女儿……
难不成在这样的前提下，端木磊还要以这样的方式指望着苏春云给他“升职加薪”？
想不通。
沉默了片刻，我问，“照你这么说，你和朴万莉回滨海准备的时候，端木磊调查你俩的背景了？”
孙蓉涨红着脸道，“肯定的呀，不然他能那么瞧不起人？我跟你说啊李冬，就端木磊那种人，都不解恨！朴万莉的心够大了吧？但是被端木磊骂了一顿以后，生生就给气病了，都在窝在床上起不来了，昨天晚上发高烧，四十一度，嗓子都烧哑了！”
我愣了愣，问，“朴万莉现在怎么样？送医院了吗？”
孙蓉说，“肯定送了呀，正在医院打吊瓶呢。”
我叹了口气，说，“你们太冒失了。你和朴万莉这么一搞，公墓的项目肯定是轮不到我们了。你想想，如果端木磊调查过你和朴万莉的背景，那肯定就知道腾龙服装和莲华制衣的关系了，到时候我就算出面，也搞不定这个事情了。”
孙蓉说，“再试一次。”
我皱眉道，“你想怎么试？”
孙蓉提议道，“你代表李氏集团去试试。”
我说，“开什么国际玩笑，李氏集团是安市的企业，不远千里来东平搞公墓项目，手伸得也太长了。”
孙蓉叹了口气，不甘心道，“终究还是干不过南港叶氏啊！”
我发了个怔，“这事和南港叶氏有什么关系？”
孙蓉说，“我打听了，盯着这个项目的不止我一个，济城徐氏集团也想出手，但是端木磊迟迟不肯放这个口子，然后他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利用我和朴万莉给苏春云演了这么一出，而苏春云最近又在全力支持南港叶氏进军东平，端木磊这是要以小博大呢！”
我眨巴了两下眼皮，说，“没明白。”
孙蓉说，“就算南港叶氏想要通过苏春云走上层路线搞公墓这一块，按照规定，也绕不开端木磊这一关，端木磊只要将他的这个关卡守住，谁都没办法，除非换人，但端木磊守着他现在这个口都多少年了，眼看着就七年了，他最多也就在这个口上再守一年，八年期限一到，他要不平调，要不高升，但苏春云可等不了，若是在一年之内搞不定济城公墓这一块，这份民生政绩指不定落在谁的头上呢。”
我猜测道，“意思是，端木磊这是在给苏春云打预防针呢？”
孙蓉说，“牛死他！他敢给苏春云打预防针？还不知道背后隐藏着什么呢。”
我说，“公墓而已嘛，能算多大政绩。”
孙蓉哼了一声，说，“你还真别低估这一块，上面已经定调了，要整顿民间土葬风俗，特别是东平这边，土葬风俗尤其严重，严重影响了农民自有耕地，去年有个新闻，莘城那边一个化工厂爆炸，死了十几口子，就因为土葬占用了农民耕地，引发了连锁效应，当时一大批村民都把这事闹到省里了！像这种矛盾，怎么才能消除？还不就是要尽快弱化与消除掉土葬风俗！怎么才能消除？建立公墓啊。济城作为省会，先打前锋，只要济城那边先把公墓市场搞起来，滨海等其他城市都会一一效仿，最关键的是，就拿滨海这边来说，海边的土葬陵园少吗？都分散到海边了，严重影响了未来的沿海房地产经济开发！反正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你说公墓的背后隐藏着多大政绩？所以从根本上来讲，这就是一个藏在民间的痼疾，一天不消除掉，影响大着呢！”
我讶异道，“你还挺懂这一块的。”
孙蓉说，“那是，你都不知道我为了公墓这个项目耗费了多少精力，你看，头发都白了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