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萧平殊拢着她的手一顿，听她十分着急着唤着什么，嘴里一直喃喃着不能打他这样的话。
不能打谁？
萧平殊皱起眉头，眸子转了转，转而松了眉头，低声道：“不打，不会打他。”
小阮眉头松了一些，似是萧平殊的话起了作用。
少顷，就见小阮缓缓睁开了眼睛，对上萧平殊温柔的眼神，不禁面色一僵，别过脸去。感觉手被箍着，心下挣脱也不是，不挣脱也尴尬，浑身僵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萧平殊鼓起了勇气，声音带着一些小心翼翼：“你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
小阮嘴角动了动，转而道：“是好梦。”
“可你明明很紧张，眉头都打成结了，还喊着不要打他，这还是好梦吗？”萧平殊只觉得小阮刻意在躲着他，硬是不敢说是噩梦罢。
小阮长舒了一口气，勾唇道：“梦到了已经逝去的故人，和他的回忆，所以是好梦。”
“以前受了很多苦吗？”萧平殊不经意想起了絮语鸢，作为一个破落了的千金小姐，她受尽了折磨嘲讽和辱打。
他心中有些抽痛，回忆如浪潮般席卷过来。
“还好。”小阮疏离地回答道。
“可以说说吗？”
话刚出了口，萧平殊就后悔了。这不是在揭她的伤疤吗？自己伤害了她，如今还要揭开她的伤疤。
萧平殊想解释什么，喉结上下动了动，终究还是将话头咽下去，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是那件事情？还是问了小阮不该问的话？
萧平殊也不知道。
良久，都以为小阮不会再理自己了，却听小阮低声幽幽的说着，目光落向了远处。
“在遇见王妃之前，奴婢一直在颠沛流离着。居无定所，直到遇见了一个和奴婢同岁的少爷。
他给予奴婢温柔，给予奴婢关心，给予奴婢生活。那时候奴婢不过金钗之年，懵懂无知，听了那少爷的话，便觉得自己生活有了保障，以后不必颠沛流离。
可他与奴婢，云泥之别，没多久便被那老爷发现了，他不打奴婢却偏是打少爷，只因为那少爷是庶子出身，母亲同奴婢一样不过是卑贱的奴婢。
他活活将少爷打死了，然后将奴婢丢出了府，至此，奴婢遇上王妃之前，仍是不停颠沛流离着，受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甚至有时候就寻个地方，能看云卷云舒的地方，就那般死去便好。”
小阮说着，目光流露了一些憧憬。
萧平殊不禁握紧了她的手，声音急切：“我是真心爱你，你不要放弃我！”
小阮面色一僵，垂下头，手指握紧又松开，喉间绕了多少的话，又全部咽了下去。
“昨日那事，是奴婢自愿，萧二将军不必自责。该去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将这件事情当做不存在过便可。”
颜末离一怔，声音微颤：“你是这么认为的我吗？”
“萧二将军昨夜里唤的是谁的名字，萧二将军还记得吗？”小阮面色发白，讲出这些话来，已经是用尽了一身的气力。
萧平殊闭上了口，凝神想了想，倏而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