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仿佛不是他的，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但头脑是清醒的，清醒到听见熟悉的声音：
“不做神明又如何？我只要她朝夕相伴！”
“世知，你本不该天真，你怎能确定她就愿意和你厮守？”
“唔……”
傅淮景倏然睁开眼睛，捂住自己的胸口，身上又是冷汗淋漓。
那团东西又缩了回去，仿佛惧于他的威势，动也不再动一下。
“大人！”
甜久拍了拍傅淮景的后背，脸上不忍：“算了……”
“甜久，你找错人了，你还不明白？”
傅淮景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厉害：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也只愿做一个普通的人类……
“蝉！”
不远处，响起了江栢里的痛呼，甜久直接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那些逐渐消失的光点。
傅淮景抬起头，那副画面撞入黑眸。
女人微笑着，渐渐变成淡黄色的光点，像一个个肥皂泡泡，飞起来，破碎掉，消失不见，仿佛从未来过。
心中一痛，他眯了眯眼睛，一直盯着那边，盯着江栢里的怀里空无一物，还保持一个拥抱的姿势。
“就这么了？”
低沉的声音微哑。
“回归了！她本就在那棵树下出世的，一只会唱夏天的蝉！”
甜久睁开了眼睛，眼眶是红的，鼻尖也红了，可见她还是很难受。
而那边，江栢里大叫一声，闷头就向大树撞去，被仙指拽住了衣服。
痛苦的嚎哭声，盖住了雨声，风声，树叶的声音。
“大人，人会死，妖怪会回归，神明也会消失！”
要不是傅淮景就站在面前，甜久还不能如此坦然：“这里万物，没有一样是永垂不朽的！”
“是不是你，也会这样脆弱？”
傅淮景从江栢里的身上收回眼神，心底很触动：“你是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