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君与沈相在前院书房中聊了很久，最后才带着青鸾与黄鹂回到自己的院子。
坐在舒适的软榻上，沈灵君把那个针对关筠和姜妍玉的计划从头到尾又捋了一遍，包括所有的步骤、细节、纰漏等等等等，保证万无一失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安心地吃起了青鸾端进来的点心。
最近府里来了一个做点心很拿手的厨子，所做的点心很是不错，虽说无法跟前世卫小茶所开店铺的手艺相比，但以天荣国如今的水平，还是上上之选了。
一口一口吃着厨子精心制作出来的点心，沈灵君蓦然一顿，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前世那位出了名的毒娘子沈萱。
她记得，沈萱是安州城的沈家分支沈靳所出的嫡女，母亲姓柳，是定州一个商户的女儿，嫁到了安州沈家，却被宠妾灭妻的沈靳给逼死了。
然后沈靳扶正那位宠妾，让她成为正室，多年来宠爱有加。
也不知是不是沈靳此举得罪了神灵，沈靳的那位妾室居然一无所出，连颗蛋都不会生，倒是沈靳不怎么在意的几个姨娘给他生了三个庶子。
只是那三个庶子也是运气不好的，竟然无一人生得出孩子来，哪怕他们往后院塞满了女人，还在外头包养了好几个外室，依然没有办法生出一个孩子。
等等——
沈灵君倏地坐正，想到了某种可能。
如果毒娘子沈萱是沈靳的女儿，会不会是她回来找沈靳报仇，给他们家的男丁全部下了绝子药，才使得沈家多年无所出？
不得不说，有时候沈灵君的直觉还是很准确的，居然猜到了真相。
只是，那位柳氏死亡之后，沈萱也跟着失踪，三十多年一起杳无音信，直到她连续做下了好几桩大案，才在天荣国声名鹊起，成为人人谈而色变的毒娘子。
那时的她已改名为柳萱，根本无人将她与沈家那位失踪了的嫡出大女儿沈萱联系到一起。
然而，正是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娘子，居然因为天元帝一句不好的评语，孤身一人闯入宫中的盛宴中，在众多禁卫军的重重把守之下，直接下毒毒杀了天元帝、皇后娘娘、太后等人，震惊了朝野。
沈萱倒是解气了，却助白珝最终夺成帝位，害得五皇子多年谋划功亏一篑，实在是可惜之至。
事后，沈灵君才通过李和得知，那个沈萱居然是五皇子的人，是五皇子帮助她混进宫宴，也是五皇子帮她轻易得了手，不然，宫中那么多人，没有他的帮助，她不可能瞒得过所有人。
只可惜，最后的胜利果实却被白珝给摘了，气得五皇子躲在自己的正殿吐了一大口血，昏厥过去。
唉，她也是过了很久才从李和那里知道此事，错过了安慰他的最佳时机，让他独自承受着功败垂成的所有伤痛——菇凉，你把人家那许多的正妃、侧妃、庶妃、侍妾都放在哪里？直接无视了吗？
也是在她临死之前，才得知那个柳萱居然是沈家人，而沈萱在宫宴上所做的一切，则成为白珝查抄沈家的其中一项罪名。
光是这一条，便足以令沈家全族陪葬了。
这一世嘛，她要不要提前找到沈萱，然后帮沈萱安排一个更好的身份呢？否则等到东窗事发后，沈萱的存在就会变成威胁沈家的一个大把柄，不管是谁控制了沈萱，都可以轻易地摧毁沈家，让沈家全部人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安全起见，沈灵君决定派人去查一查沈萱的下落。
“黄鹂！”沈灵君开口说道。
“奴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