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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人人想扶大赦赦[红楼]|作者:朱大概|分类:N次元|更新:2021-04-05|字数:6327字

金陵体仁院总裁甄应嘉, 朋党为奸, 截留江南盐税银两数额巨大;累欠国库银两近百万两久不归还;家人肆意欺压百姓;在江南插手官司, 关说人命……种种不法之事, 都在大理寺审理之时暴发了出来。

弹赅甄应嘉十大罪状、十八大罪状、二十大罪状的折子, 雪片一样飞向当今的御案, 似乎只有将甄应嘉诛了九族, 才能应和朝臣们的正义之心。

在大理寺审理之中,甄应嘉对自己的别的罪行都认得十分痛快,可是指责朋党一事, 他却咬死不认。因他总是忠顺亲王之舅,而忠顺亲王现在也得当今重用,大理寺不敢妄行刑木之事。案子就僵在了那里。大理寺无法, 只能于早朝之上, 将此事上奏当今。

当今闻言也是气愤:“他能在江南指挥如意,甄家下仆入各有司衙门, 皆被待为上宾, 还敢说无朋党之事?继续审!”

大理寺卿道:“因甄应嘉对别事供认得极快, 大理寺也不好用刑。”说完那目光就不自觉地瞟向了站在前头的忠顺一眼。

忠顺自是安稳如松, 当今却不能忽略他的存在:“忠顺亲王, 你怎么看?”

忠顺出了朝班, 向着当今躬身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先义忠亲王犯错,义忠郡王虽然还是垂髫之年, 也一样年前才得出。甄应嘉, 还能高贵过义忠郡王不成?!”

义忠郡王听得心里一阵膈应,可忠顺的说法也是无可指摘,只好当听不见。当今却赞许地点点头:“嗯,难得忠顺亲王深明大义,大理寺按律审理便是。”

退朝之后,忠顺自己慢慢走出太和殿,也不与人交谈。义忠郡王紧走两步:“王叔?”

忠顺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了一下神:“是义忠呀。”并不问他有何事。

义忠郡王陪着他默默走过宫墙,直到墙角处,才劝了一声:“王叔也不必太过伤情。”

忠顺算是彻底清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世事无常,岁数越大的人越有些感叹罢了。对了,刚才在朝上,并不是王叔有意针对于你,你不要在意。实在是圣人问话,本王也不能不回。”说话间,脸上是数不尽的落寞。

义忠郡王听了心下一动,脸上挂了浅浅的笑容:“王叔说得哪里话。你我自家叔侄,王叔不拿我做比,倒说旁人不成?小侄不耽误王叔的差事,告退了。”说罢躬身做辞。

忠顺点了点头,一边回身一边感叹道:“什么差事,不过是摆着让人好看罢了。原以为我如此低声下气,能保住……”似是发觉自己说话不妥,及时地收了回,快步走远了。

义忠细细回味了一下忠顺的话,并未如他一样离开,而是转身向着内宫而去,向内递了牌子,要给太上皇请安。

忠顺却也没有回礼部,而是直接回到了他的王府,也不管甄家如何,就似无此事一般,一心操持起自己的小儿子与贾赦之女的小订来。

按说有当今指婚在前,就算是为了让当今觉得两家对此婚事满意,也该早早过了小定之礼。可是此前忠顺与贾赦似是有什么没有商量妥当,一直拖着没办。

现在忠顺自己上了心,也不管贾赦是不是还得为当今春狩选马,只管一日日与贾赦耗着,要求择日自己好去显记伯府下定。有时在伯爵府里商量还不够,还得到兵部来寻人。

他一到兵部,黄敬等人就不得不亲迎、陪坐、陪话,然后忠顺亲王与贾赦秘秘商议之后,再陪着恭送……种种礼仪,让忠顺把个兵部扰得人人不安,个个神疲。

当今不得不于一日早朝之后,再次召见了忠顺亲王与贾赦二人,两家才定于三月二十六的好日子,行小定之礼。

就算如此,忠顺亲王的心气好似也不很高。不过等发现去显诚伯府吃酒之人甚众,且多为京营武将之时,才算是鼓起了兴致,与在座的武将拼起酒来。

贾赦怕他多饮醉酒,劝道:“王爷还请喝慢些。臣府里的酒虽然不多,可也还够王爷用的,不必担心让这些人都喝光了。”

忠顺似已带醉意,面上的笑一直没断:“本王今日里高兴,千算万算才得与你做了亲家,从此你我两家共执,”说到这里打了个顿,转向座上之人举起了杯:“从此本王与贾赦便是儿女亲家,大家当如待贾赦一样待本王。来,满饮此杯!”

举座轰然应诺,一起举杯而尽。

这一场酒宴,义忠郡王也参加了,只是他一直随着忠顺亲王行止,似要替他涨些声势。有人敬到跟前,他举杯便饮,略无推辞。无人敬酒,就只挟了菜来吃,也不去敬别人。在座诸人除了忠顺亲王,再无比他位高者,并不期望着他敬诸人,不过是由着他自得其乐。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样自斟自饮,最是没有计数的。未得席散,义忠郡王已经有了酒意,竟不能安席。因席前诸客谈兴正浓,贾赦不得不让贾琏扶了义忠郡王去偏厅醒酒。

说是扶,出门之后,义忠郡王自有内侍相搀。等到了偏厅,内侍退下之后,义忠好笑道:“小贾大人一直看着本王的压袍之物,为何?”

贾琏便有些讪讪:“非是下臣无礼,不过是看着王爷的压袍之物,有些眼熟。”

义忠郡王便从自己袍子上解下一个似金似铜,非麟非虎的东西来,笑问:“可是此物?”

贾琏拿到手里细细打量了一回,才长吁了一口气:“家父也有一块,一直配不上对儿。刚才臣见王爷竟也有,还当是一对。现在一看,竟不是。”

义忠郡王便有些好奇:“显诚伯竟然也有此物?这也是本王过年时无事,在琉璃场闲逛时见到的,看着形状奇特就一时心动买了下来。小贾大人不必不好意思,若真是一对的话,本王就送与显诚伯。不过是个玩意。”

“什么玩意,这可是,”贾琏一下子收了嘴,略带些着急地解释道:“实在并不是一对。”

义忠郡王便信了他话,将那物再次悬于腰上。贾琏看过之后,似是放下了心,也不再总是盯着此物看,只与义忠说些闲话。

好一时,义忠郡王才散了酒,带着贾琏再到席上之时,贾蓉竟然也出现在席间。向着义忠郡王见礼之后,起身时也看到了他那压袍的东西,不由直了眼。

“蓉儿不得无礼。”贾琏也发现了贾蓉的异状,向着他轻喝了一声。等贾蓉看向他时,还微微摇了摇头。贾蓉也如刚才贾琏一样,轻吁了一口气,才与义忠郡王客套起来。

酒散人息,义忠郡王于密室之中再次向那位先生说道:“此物怕是另有玄机。贾琏看得很是仔细,看完后便不再理会,显然看出这是仿品。”

那位先生听后重重点头,又有些不解道:“只是臣怎么也看不出这与原物有何不同之处。”说完还用手不住摩挲着那东西。

义忠郡王道:“今日里去贾赦府中的人,比平日里他家往来的人多了不少。好些还都是原来荣国公用过之人,或是其后人。这些人已经多年不与荣国府来往,偏是贾赦去过御马监之后,就来了。还有那个监正,一个七品之官,在显诚伯府上竟也有个位置。”

“说不得贾赦有此物,就是那监正传出去的。”那位先生肯定了道。义忠郡王也肯定地点头。

那先生道:“即如此,不如让人将贾赦之物悄悄地取来。显然这些人是只认东西不认人的,有了这东西,今日去贾家的那些人,都要为王爷所用!”

义忠郡王却有些不赞同:“若是此物贾赦没有示于人前,还可以说只认东西不认人。可是贾赦已经示于人前过,今日也是人人得见。再拿又有何用?”

先生听了也叹一口气:“如此,王爷只怕得亲自与那贾赦谈上一谈了。毕竟春狩之期不远,不过十来日的光景。”

义忠郡王听了连连点头:“忠顺怕是与当今并不是一心,原想着自己伏低做小保下甄家之人,却打错了算盘。当今并不卖他这个帐。没见他已经连着几日不去早朝,也不去礼部?”

那位先生微微点头,说出的话却很是刻薄:“怕是在家中给那甄家人准备棺材呢。”

义忠听了,仰天大笑几声:“先生还是如此诙谐。”

正在府里暗暗注意着义忠的忠顺,气得向天翻了一个白眼,面上却只能还是一副深受打击之态。

当今许是因春狩之期已经定,大有快刀斩乱麻之势,每日里催着大理寺快些将甄家一案了结。大理寺卿无法,只好将甄应嘉几项罪名罗列出来,拟了个斩立决的处置结果,请当今圣裁。

深宫之中的甄太贵妃得了消息,向病情又加重几分的太上皇脱簪待罪,只望能看在甄家老太太面上,饶过甄家眷属,留甄家一脉香火。

据言太上皇对当今大发雷霆,只差说甄应嘉之罪是莫须有。当今无法,只定下甄应嘉一人处斩,甄家成年男丁流放,未成丁之男无罪开释,女眷更是不入贱籍,只交上罚罪银子便可脱罪。

甄家也有几位女儿是嫁进京中高门的,更有做了当家主母之人。甄家获罪之初,各自的婆家皆有不待见之色。可是等到听到判决得如此之轻,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才发觉甄家再是不济,却还是皇子外家,有一个做了亲王的外甥,轻慢不得的。

于是没用一日,甄家女眷便被人纷纷接出大理寺牢房,分散于各府了。至于几个未成丁的男儿,也与各自母亲一起出狱,只等着甄应嘉被问斩那一日,再行打幡摔罐儿之事。

闹得沸沸扬扬的甄应嘉一案,并没有牵连太多人,只因他牙咬得紧,不肯承认朋党之事。那么也就无人能借他的口供,行清理异己之实。

此案的处置结果,似乎并不能让当今满意。可是太上皇病体又沉重起来,一向以孝治天下的当今,不得不束手束脚的捏着鼻子认下。